安娜踩着那些被溪水冲刷得圆鼓鼓的鹅卵石,一步步回了岸边。
“不仁善的人,神明是不会让她掌握魔法的。”/“这不是安娜塔莎吗?在溪里摸那么久,抓螃蟹呢?”
安娜已经习惯了同级们的嘲讽,就当夏天来了青蛙开始呱呱。
但是,她入水前放在岸边的鞋子不见了。
“谁看见我的鞋子了?”
“被水冲走了吧!”/“她该不是把[清理]学成了[冲走]吧!”
一串笑声。
只能说,不管是华夏还是中世纪魔法世界,大家针对一个人的时候,手法都差不多。
她淡定地从游戏背包里拿了备用的靴子出来。魔法世界里也有储物法器,只不过价格昂贵得能比上王城里的一栋楼,安娜说她的背包是母亲留给她的储物法器,这些天一直像某只蓝白猫一样凭空拿各种东西出来。
少女葱白的脚趾踏在泥地里,深褐色的污泥点在她白皙的脚背。
她微微皱了皱眉,有些苦恼地看着脏污的脚面,正要回溪水里冲干净,一道水蓝色的光抚过,脚面重新变得干干净净。
是高阶的[清理]术。
回头,正对上库仑狭长的眸子。
他的[清理]术法比教廷的大祭司还要熟练,她记得就算是大祭司演示的时候,术法的光也没有如此清透。
用来洗脚,真是有点奢侈。
现在脚面上被太阳晒得发红发烫的地方变得清凉,不仅[清理],还同时有[恢复]的效用。
“拿出来。”库仑道。
“啊?什么?”安娜眨眨眼,装傻。
直到库仑的视线扫向她背在身后的右手,她才不得不伸出手,将藏在掌心里半个巴掌大小的试剂瓶交出来。
里面的试剂泛着不详的紫红色光芒,是一种让人碰到就会长满一身的紫红色疙瘩,奇痒无比而且一周之内消不下去的魔药。
品阶至少中阶,初阶的[清理]术根本对付不了。
“你炼的?”
“......嗯。”
她的火元素和土元素亲和力还不错,[火]代表转换,[土]是稳定,合起来就是“稳定地转换”,所以安娜炼药或者炼器的成功率相当高。
本来打算自己去小溪里洗脚前把痒痒药水倒在新拿出来的靴子里。
这帮不老实的同级扔一次她鞋子就会扔两次,到时候让他们好看。
居然正好库仑过来。还正好被看到。
话说,她总觉得自从库仑做了她的引领者之后,就好像她的一举一动他都很清楚,完全逃不过他眼睛。
难道引领者和眷属之间还有某种通道?不应该啊,至少其他同学没有这感觉。
但她又不想去问凯若琳,因为凯若琳实在嘴里没一句真话。
“以后再有这种事,罚一周的魔药材料。”
安娜走神的时候,库仑将这句不轻不重的责备重复了一遍。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但嘴上很甜:“好的团长,没问题的团长。”
只是没想到,库仑抬眸看向所有人:“你们也一样。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调似乎更重了一些,虽然听起来还和平时差不多的冷淡,但如果保罗在的话一定会发现,他老大心情不妙。
大家沉默了一瞬,神色复杂地点头。库仑团长很护短,这在骑士团就人尽皆知。
“老师,这是我的[清洁]术。”
凯若琳举着她那只早就能活蹦乱跳的兔子走到了库仑跟前。
她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生机勃勃。
库仑耐心地查看了一下那只小兔子,修长的手指被兔子浅灰色的皮毛衬得仿佛玉石一样,凯若琳看得有些呆了。
“你做得很好,凯若琳。”
“我还是做得不够好,总是没办法控制好方向。”凯若琳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后。
她无比认真勤奋,每天除了上课练习术式,就是呆在图书馆或者炼制间里努力。
现在她每一门功课都是优,饶是如此,每次库仑有空过来的时候,她都有数不清的问题缠着他。
这种小女孩争宠一样的把戏,安娜没什么兴趣。
暂时没有影响到她,所以她无所谓,只是遗憾一下阿尔伯特头顶的草原。
“那我先走了。”
“去哪?”库仑问。看向这个不听话的学生时,他似乎眉宇间总是淡淡蹙起,语气也变得生硬。
去干点能解锁新素质的事,但不能说。
“去借点书看看。”安娜显得老老实实,“我的小腿在溪水里泡久了,有点不舒服。”
库仑沉默地看着她,久到她要以为他看穿她撒谎了,好在他还是点头放她走了。
就在安娜走后不久,溪水边爆发出惨烈的呼叫声:“啊!我的手!”
三个男生的手上长满了紫红的疙瘩,一排排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