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
他日来提亲时,再告知她。
恰此时,他听见了外头的动静。
打开窗户,却见菘蓝立在不远处。
显然是有话同他说。
他回头瞧了眼纱帐里的人,轻巧的翻下窗,又小心翼翼的关上窗户。
菘蓝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道,“姑娘命我带你离开。”
景白安一怔,不解的看向他。
菘蓝撇开眼,“姑娘说将你的东西放在了桌上,等你醒来后便带你离开。”
姑娘一个时辰前醒过来了一次,吩咐他若南烛醒来,便将人带走。
他想,姑娘不当面道别,应该是怕舍不得吧。
景白安眼神微暗,他知道菘蓝所说的东西应该就是布防图。
“姑娘不想见你,你还是先离开一段时间吧。”菘蓝看着南烛冰冷的脸色,劝了句。
“或许,过些时候等你恢复了记忆,再来...也不迟。”
只要近日不在府里,便不会被牵连,而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景白安捏紧拳头,许久没作声。
直到菘蓝要忍不住再劝时,他才沉声应下,“好。”
“替我告诉姑娘,让她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景白安看向寝房,道,“多则三月,少则一月,我必带媒人上门提亲,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菘蓝喉咙一动,努力将眼眶的酸涩压制回去,沙哑道,“好。”
若是府中不出这事,姑娘一定会嫁的风风光光,余生幸福美满,只是可惜...
-
初春的这场雨,很小,却很密。
轻风中带着泥土的气息,与淡淡的悲凉。
苏月见坐在窗边描眉,清璃镜中,姑娘姣好的面容清晰可见。
良久后,苏月见放下螺子黛,轻轻一叹,也不知还能用几回,
官兵就是在这个时候闯入苏府的,府里一阵混乱后,所有主仆都被‘请’至前院,听着白面公公高声宣着天子的圣旨。
毫不意外,罪名是苏京墨被视为忠王一党,得其贿赂,放兵过城,助其谋反。
抄家后押送至京中审问。
这日,府中一片兵荒马乱,哭天抢地。
陈小娘抱着被吓哭的银朱默默流着泪,苏零榆垂首一言不发的跪在苏月见身后。
府外有不少人围观,得知事情后唏嘘不已。
就算是有心想要相助的也无能为力,毕竟那是谋反的罪名,谁也不敢往上凑。
官兵的动作很快,仅仅半日,一切便处理妥当,苏府的人随着苏京墨一同带上镣铐关进囚笼,当日便送往京城。
白蔹几人混在人群里满目惊慌,可围观的人太多,她们连靠近也不能,且不知何时,三人便被冲散开来。
不论她们哭的怎样肝肠寸断,也只能眼睁睁瞧着囚笼离开霖安。
而景白安对这这一切毫无所知。
他为赶时间,快马加鞭超了近路,与奉旨前来抄家押送的官兵堪堪错过。
第37章 回京
桃浪时节,万物复苏,草长莺飞。
而京中却带着肃杀压抑之气。
自少年天子即位后,京中便没有消停过,每过几日便有官员抄家入狱,前一刻还是高高在上的贵人,下一瞬便已成了阶下囚,听说啊,那几处牢房都要塞满了。
只有北镇抚司的诏狱勉强宽松些,但没人会想进那里头的。
众所周知,进了诏狱,就是你想死都无门。
而这一切皆因太子忠王谋反而起。
两人的党羽众多,参与那场谋反的能占了半个朝堂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是越过太子奉遗诏登基的太孙殿下。
况且,这位曾在京中的名声可算不得好,花天酒地,张扬纨绔...任谁也没想到,最后竟是他渔翁得利。
底下的人明着恭恭敬敬,暗地里还不知有多不服气呢。
然,少年天子再次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自登基后,这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手段果决,心思敏锐,在他身上竟找不到半点昔日京城第一纨绔的影子,有传闻言,就是曾经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都在他手里载了跟头,后来还被少年天子坑来做了帝师,
当然,这只是传言,当不得真。
毕竟这世间没人能强迫得了帝师,就是天子也不行。
少年天子的杀伐果断,的确是镇住了不少人,但他并未因此罢手,反而是铁了心的铲除异己,后有云亲王府的百年根基为盾,前将锦衣卫这把利刃握在手里,可谓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是以如今的京城,几乎是人人自危,再没人有空闲敢去质疑少年天子临危受命,担不担得起这重任。
眼下啊,能在这场杀戮中活下来,就已是感恩戴德了。
文武百官,除了上朝日外都是闭门谢客,生怕被牵连进这场灾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