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里浮现出那日在妈妈的婚宴上,她低头在把玩他的手指头,那样的她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纯真无邪,她穿着那件粉色的小裙子,甜得腻人,眼睛明亮清澈,嘴唇亮晶晶的……
画室的门被敲响,莫离生站在门前。
滕墨北转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直以为只是他一厢情愿,原来不是,可是这一刻,他却一点点也高兴不起来。
莫离生:“都看到了?”
滕墨北没应。
莫离生:“耀辉来电话了,蔓珺醒了。”
滕墨北一听,抬步要离开,被莫离生伸手一拦:“你……想好了吗?”
滕墨北:“不用想。”从来就没变过。
莫离生浅浅地扯扯嘴角:“如果她还是不想和你继续走下去呢?”
滕墨北沉住眸子,“我等。”
莫离生放下手,“好。”
蓝色的保时捷开入车流,一路向着医院驶去。
病房外,陆晓清和魏克霖也来了,他们怕魏明章再受刺激,魏蔓珺受伤的事一直都没跟魏明章说。
滕墨北这几天都在处理沈家和赵家的事情,一般都是深夜才过来,所以陆晓清和魏克霖看到滕墨北和莫离生一起出现在病房门前时,都是一脸茫然。
滕墨北只是冲着陆晓清和魏克霖点点头,陆晓清是知道滕墨北的,但从来没见过本人,程橙见到陆晓清的神色不对,立刻就上前将她拉到一旁,只是,该如何解释滕墨北和陆晓清的关系,有点复杂。
众人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主治医生才从重症监护室走出来,滕墨北上前,医生见到是他,也是很恭敬地点点头,“情况还可以,进去看一下吧,别太久。”
滕墨北谢过医生,推开了重症监护室的大门。
病房里,两名护士见到滕墨北进来,默默站到一旁。
滕墨北一步一步走过去,慢慢地在病床旁边弯下腰。
魏蔓珺躺在病床上,盖着被子,只露着脸,脸上还有未散去的淤青,此刻的她眼睛是睁着的,很虚弱,唇色苍白。
“蔓珺……”滕墨北红着眼眶,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魏蔓珺听到声音,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珠微微朝着滕墨北的方向看过来。
“蔓珺。”滕墨北说着,伸出手轻轻触碰着她的脸颊。
魏蔓珺微微动了动唇,似是很痛苦,眉头紧紧皱起,她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怔怔地看着滕墨北:“你……是谁?”
滕墨北的手停滞在她的脸颊旁边,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又抬头看看旁边的护士,一名护士也是被吓到,立刻跑去喊医生。
还在门外的医生又进来检查了一下,皱起眉头,喊了家属进来。
陆晓清和魏克霖同时进来,医生指着陆晓清问:“这位你认识吗?”
“阿姨。”魏蔓珺吃疼,微微喘着气,“克霖。”
“姐……你终于醒了……”魏克霖听着,也顾不得医生说什么,伏在魏蔓珺床边就哭起来。
医生拧着眉,看看滕墨北,跟陆晓清说:“麻烦家属先出去,注意一下情绪。”
接着,医生又叫了程橙,易耀辉,莫离生一同进来,魏蔓珺都可以一一说出他们的名字,唯独不认识滕墨北。
滕墨北皱着眉头,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大家也觉得很奇怪,互相看着,而这时,魏蔓珺突然说:“离生……我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了?”
莫离生顿住,走到她床前,“你还记得你受伤前做了些什么吗?”
魏蔓珺:“跳伞……”
莫离生呆了几秒,才转身将医生拉出门外。
又过了好一会,医生才跟大家说:“大概是伤到头颅,致使她暂时丧失了部分记忆,具体的还是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
滕墨北听着医生一字一句地说着,默默地站在一旁。
她记得所有人,却忘了他。
程橙见到滕墨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有点不忍心,上前安慰道,“医生也说了,可能是暂时性的,还需要做检查确定……你先别着急……”实在是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程橙没有继续说下去。
易耀辉和莫离生都不知道魏蔓珺醒来会是这个结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于陆晓清和魏克霖来说,魏蔓珺能醒来就好了,伤再慢慢养着,至少算个好消息。
重症监护室不能逗留太久,一众人又都聚在病房外面,陆晓清拉着护士边哭边问着能不能吃东西,她要回去准备等等,魏克霖在一旁也是细心地听着,不管怎么说,魏蔓珺醒了就好。
待到众人都离开之后,滕墨北一人还固执地守在病房门口,等到护士出来跟他说魏蔓珺又醒了,他再次推门进了重症监护室。
真的……不记得了?
滕墨北坐在病床旁边,看着她的手还裹着绷带,指尖露着,他轻轻地用手指碰触着她的指尖,魏蔓珺睁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