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方才的满腔怒火却是一瞬间像是堵在了一团棉花上,怔愣地看着姜葵,有些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姜姑娘!这是哪里来的臭小子,你可是认识?”之前还对姜葵凶巴巴的刀疤男在一席饭后倒是一口一个姜姑娘尊敬得很,跟着姜葵跑到寨子门前,瞪着陆屿上下打量了一番。
陆屿神色一凛,这人的不客气让他刚压下去的烦躁的心情一下又要涌了上来,正要张口说话,手臂却突然传来软绵的温热触感,姜葵竟一下站到陆屿身旁拉住了他的手臂,朝着刀疤男露出了笑:“嗯认识,是我家阿屿!”
我家……阿屿……
陆屿僵硬着身子,连带着嘴角都僵住了,再一看姜葵对着刀疤男的笑怎么看怎么让他不顺眼,可姜葵这是在干什么,宣、宣示主权吗。
耳根爬上一抹红热,掩盖在暗色中无人发现。
“你喝酒了?”陆屿注意到姜葵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以及她此时贴近他扑鼻而来的酒气,侧头看向姜葵,显然已是不悦。
这么晚还未归去,说是去找月清,竟然跑到深山中,和一大堆男人喝酒,陆屿气得牙痒痒,愈发生气就愈发觉得自己越来越在乎姜葵了。
好像不能容忍姜葵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不知道她是否在想着自己便坐立难安,看到她了又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牵动情绪。
喜欢姜葵。
陆屿心头一颤,视线扫了一眼寨中的男人,皱着眉头便将姜葵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拿下紧紧握在手中,将人往自己身边一拉,正要转身便听见刀疤男惊讶道:“姜姑娘已是成家了吗,那这位便是你丈夫了?”
陆屿眉梢轻挑,他听见什么了?
丈夫?
一阵晚风拂过,姜葵迷迷糊糊打了个酒嗝,似是没听清刀疤男在说什么,发觉手心传来微热,忍不住蹭了蹭,这便将头轻靠在了陆屿肩头。
见姜葵没回答,陆屿本想走的步子却顿住了,抬眸视线看向刀疤男,微微昂了头:“那不然呢?”
扑通、扑通——
陆屿觉得自己似是撒过不少谎,至少在姜葵面前,他就经常撒谎,可这却是头一次,撒完谎后令他如此紧张,心跳止不住的加快,似是要从胸腔跳出来了一般。
此时靠在肩头的姜葵,肯定听到了。
陆屿霎时就有些后悔,自己怎会这样回答,他和姜葵……
八字还没一撇呢!
刚开完口便开始打退堂鼓,踌躇着要不收回刚才那话,还未开口,刀疤男却突然大喊道:“兄弟们!这人是姜姑娘的丈夫,快来!好好招待招待!这是姜姑娘的丈夫呐!”
“姜姑娘的丈夫!姜姑娘看着岁数不大竟是已经成家了?”
“这小伙子看着也年纪轻轻的,难不成是青梅竹马?”
“你还会青梅竹马这词呢,我看这小子人模狗样的,姜姑娘看上他啥了啊。”
“这不是长得挺好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陆屿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刚才桌前坐着的男人们听见刀疤男的话瞬间向他投来了视线,周围涌上议论声,吵吵嚷嚷陆屿一个字也没听清。
“竟是姜姑娘的夫君吗,那快快有请!”唐时笑脸相迎,看陆屿警惕地看着他们又连忙解释道,“今日底下兄弟碰巧在山头遇见姜姑娘,这便请姜姑娘到寨中帮了我们一个小忙。”
陆屿被稀里糊涂围着朝长桌走去,姜葵软绵绵地靠在他怀中,让他更加不知所措,似是连唐时在说什么也没太听清,怔愣着坐在桌前,周围闹哄哄的他却只听见了姜葵的呼吸声。
“在下唐时,小兄弟贵姓?”唐时端起酒杯来向陆屿敬酒。
陆屿一愣,调整了一下姿势顺势拦住了姜葵的肩,怕姜葵头滑落还挺直了背脊,哪知姜葵似是快睡着了,枕着陆屿的肩颈蹭了蹭,自觉地给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陆屿猛然咽了口口水,不自然地拿起酒杯结巴道:“我、我姓陆。”
“陆兄弟,来,我敬你一杯!”唐时笑呵呵地说道,随后先一步一饮而尽。
一旁的兄弟们见状也纷纷站起来向陆屿敬酒,倒不是故意灌他,大家伙能将信寄回家乡了怎能不高兴,方才姜葵就是在这样的热情下被灌得迷迷糊糊的。
陆屿也难逃这样的命运,看着一杯杯敬来的酒,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热情,一口一个姜姑娘的夫君,叫得陆屿是不知该如何拒绝。
陆屿嚣张跋扈惯了,头一次碰上这样一边找他茬又一边说着让他心情愉悦的话的一大群人,真是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可这要是一杯杯喝下去,真给他灌醉了,姜葵怎么办。
唐时同身旁的兄弟说说笑笑,回首瞥见陆屿正被几个兄弟围着,似是从坐下来陆屿就一直喝个不停,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他突然站起身来:“好了兄弟们,你们这是款待人家还是灌人酒来了,今日天色也不早了,陆兄弟要不和令妻就在此住下吧,明日我再让兄弟们送你们回府可成?”
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