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选了几个人的画像送去沈宜院子里。
送走媒婆后,琬宁很是疲累,回内屋午睡了。
*
校场。
赵宗筹在架台边上擦拭重刀,见沈辞来了,放下麻布,站起了身。
“辞儿,你来了。”
沈辞手撑着架子,身子跃过去,坐在台上,皱着眉问,“什么事?”
赵宗筹看着他,心里犹豫了很久的话,终是忍不住说出口,“你一直都想知道离儿死时的细节,我归京后死活不肯与你细说是怕你去报仇,思虑不全害了自己。可我明日便要回去戍边了,思来想去这件事你早晚要知道,我担心你去找宁亲王,落了圈套。”
沈辞神色平静,不甚意外,“说吧。”
赵宗筹眸色凝重,“当年离儿率领大军身陷敌营,宁亲王是统军,他故意杀了送信的士兵。”
沈辞面色一冷。
赵宗筹继续说,”在宁亲王的授意下,援军足足耽误了两日才去支援,可离儿他们弹尽粮绝,四面楚歌,哪等得到,活生生惨死在小岭坡上。”
沈辞捏紧了拳,猛地站起来,眼底赤红似血。
他胸膛起伏,面上鼻息粗重,大力踹翻了一旁的凳子,手狠狠锤了兵器架子下。
“辞儿。”赵宗筹见他如此反应,踟躇道,“你知道也好,谢扬稷这个大敌你我必除之而后快,但是眼下不是良机,陛下毕竟还没崩,我们师出无名,而且我回边境后,京中没有可信赖之人,唯有你和小景,他身子还不行。”
沈辞渐渐缓下心绪,他拳抵着唇,抿了口,虎口处一片血污。
半晌,他抬眼,淡淡道,“我记下了,不到事情周全的时候我不会动手。”
赵宗筹看他面色极力隐忍,心里也是不好受,这几个孩子他看着长大的。如今他能做的,便是握好手里的兵符,若盛京有难,千里奔袭。
“照顾好自己,现在也成家了,琬宁是个好姑娘,你们在京城好好生活,以后能少上战场就少上,女孩家不敢说,实则担心着呢。”
赵宗筹絮絮叨叨,“小景的病被琬宁拿附子草吊着,一时半会儿应该没事儿,但是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我看看在南境能不能寻到奇人术士想想办法。对了,凡盈盈是咱们这边的人,她在谢扬稷身边,若你想知道什么消息去白茶楼便能遇到,她爱去那喝茶听戏。你们都好,我这离京才能放心。”
沈辞耳边听不清他说些什么,眼神盯着远方,思绪悠扬,只觉得耳边聒噪至极。
他抬手打断,“啰嗦。”
赵宗筹讪讪,住了口,校场周遭训练士兵来来往往,他环视四周,坚毅的脸庞划过一抹不舍。
半晌,他抹了把脸,继续回去擦拭重刀,声音洒脱,“成了,你回吧。避免节外生枝,明日夜行,就不喊你了。”
春风温柔,校场的地上都冒着新芽,是浅浅的绿色,生机盎然。
周遭训练的士兵人来人往,沈辞转身朝外走,手臂在半空中扬了扬。
“不送,留好你这条命,回来陪我吃酒。”
淡淡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风声中,赵宗筹望着沈辞的背影,鼻头酸涩。
沈辞走到校场大门口时被身后来人撞了一下,他站住脚步,转身看,面前男子眉清目秀,皮肤白的跟个娘们一样,不由得皱起了眉。
他问,“你干什么的。”
柳星城腼腆一笑,“将军,我是二营的步兵,今年新入伍的。”
沈辞“唔”了一声,眼里鄙夷,沉声道,“不好好在校场里练兵,出来作甚,谁给你批示了?”
柳星城解释,“我和营长说过了,待会儿要去相亲一家姑娘,所以才请了假,只耽误一下午时间,毕竟成家也是个大事啊,你说是不是将军。”
沈辞面色稍霁,一乐,“这话倒不错,该成家还得成家,媳妇不能不娶。成,你去吧。”
柳星城脸上高兴,作了个揖便跑了。
回去的路上,沈辞路过一家锅子店走进去,他买了些新鲜的现切牛rou羊rou,百叶是要的,还有牛黄喉,那东西劲道,下锅涮一涮就能吃,琬宁最喜欢了。沈辞又拿了点虾丸牛丸和秘制蘸料,拎着满满一兜走出去。
琬宁爱吃锅子,晚上可以给她弄一桌。
沈辞回府里放好东西时,琬宁已经醒了,拎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看婆子们摘菜洗菜,宝珠和香绿两个人在东边桃花树下摘花瓣打算做桃花糕。
她见沈辞回来了,脸颊笑意,起身去迎他。
可她蹲坐着好久,猛地一起来腿麻的厉害,失了衡,沈辞箭步将她捞起来搂在怀中,眼里坏笑,“宁宁,这么想我,投怀送抱?”
琬宁柔柔的眼波漾着害羞,急忙推开他,“我可没有。”
沈辞“嘿嘿”笑了两声,作势想去搂她小腰,被琬宁把手打掉,“这么多人呢,别闹。”
沈辞被她搡的,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我是你男人,我想怎的就怎么的,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