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澍……”
“我在。”
“你冲我发脾气好不好?”章珣乞求他。
“不好。” 程澍捧着他的脸,用指腹擦掉了他脸上的泪痕,“南黎骨灰的事,觉得我应该知道,但又不敢告诉我是么?”
章珣呼吸发颤,他闭上眼,轻轻点头,又掉下两行泪珠子来。
“好了,不哭了,” 程澍温声,重新抱他,“再怎么替我惋惜,南黎的骨灰也不可能恢复。”
“我怕你接受不了,”章珣终于开口,带着沙哑的哭腔,“我真的怕,我怕你为这件事倒下去,我又什么都做不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 程澍说,“陵园那块地本来就是双 *,我原先是想,等你从卡萨回来就劝你把妈妈的骨灰葬在那儿,谁知这中间我又耽误了几年。”
程澍今天但凡是说出口的话,都像在章珣心口撞钟,一遭下来,让章珣大脑持续的空白。
“这件事不急,我等你考虑清楚,” 他还说,“齐欢和南黎一样,都该有个归处,这是我很早前做的决定,你不必有负担。”
那天程澍再也没去医院,章珣总是有些不安,晚些才听程浪给程澍打来电话,说人是抢救回来了,但醒来后怎么样,大家都得等。
更晚一点,氧舱,投影上是一部老的文艺电影,画面忽明忽暗,章珣的手指缠在程澍耳朵上,可能无意识的揉捏了太久,这会便被程澍给捉住了。
章珣低下头,看着躺在腿上的人,“弄疼你了?”
程澍拿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再揉下去要熟了。”
章珣便用另一只手去摸了下,果然滚烫,很快就将手拿开了,片刻,“程澍,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关于骨灰的事?”
“我不知道,” 程澍的声音在氧舱里显出一丝淡淡的疲惫感,大约是想起那天傍晚,虹山后湖边剑拔弩张的父子,或是今天,从电话那头传到耳边的尖锐仪器声响,他突然翻身,将脸埋在了章珣腹部,“章珣,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老爷子讲完黑天鹅的故事,是他那句‘在她该在的地方’,亦或昨天在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收到陆湘芸带着章珣去后湖说话的消息,还是章珣从昨晚到现在的异常反应,他是什么时候完全认定那个猜想的,他当然说不出来。
章珣就这么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在许久后听见他似有若无的说,“都不重要了。”
第72章 特助
作者有话说:后面就甜甜甜甜…… 了
章珣跟程澍在氧舱过夜的次数其实不多,即便折腾到很晚,他还是会被程澍抱回卧室,但刚刚过去的这一宿,章珣一直留在氧舱里。
清晨七点多的时候,程澍保持着昨晚躺在他腿上的姿势醒来,看见睡得正熟的章珣,小心的抬起身子,但还未多动,章珣跟着也醒了。
“程澍……”
“腿还好吗?” 程澍在他身边坐着,手握住了他大腿,不经意的揉了揉。
“麻了,”章珣尝试动了下,很快便产生了密集的酥麻感,“呃……”
睡了一夜,程澍的衬衣变得皱巴巴的,下衣摆散乱,站起来时整个人看起来比昨晚还要疲惫。
所以章珣在他弯下腰准备抱自己的时候,不太愿意的缩了缩身子,“我能走。”
程澍就势将双手撑在他腿两边,“确定?”
章珣点头。
“那我走了。”
程澍说着话,站直了,转身朝外走,章珣怔怔地望着他,迟钝的问,“你去哪?”
“上班,” 程澍在氧舱门背后停下来,说,“章先生今天什么安排,回北襄,还是等我回来?”
“……”章珣没主意,其实营销部是很自由的,但许久不联系陈永凯,很容易被对方在绩效上打低分。
章珣琢磨着,将已经不怎么麻了的腿从沙发上放下来,“我得打个电话。”
程澍便开了氧舱的门,后撤了一步倚在门边,在章珣走过来,缓慢的路过他的时候,从身后抱住人,一路推着他往卧室去。
花洒里的水热的很快,程澍将水调温,手握着章珣肩头,亲了亲他脑袋。
沐浴ye在章珣手心,他低着头涂抹在身上,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才跟身后的人说,“昨天你睡着后,我看了那些新闻…… 你工作上的事我不太懂,但程老先生为这事被送去抢救,我的确替你感到不安。”
程澍没有答话,将他身子转过来,而后捏着他下巴亲了上去,这样的亲吻无疑是突兀的,在章珣看来,这是程澍用来逃避问题的某种方式。
洗完澡,程澍率先出去了,章珣再冲了一会才裹好浴袍回卧室,卧室门虚掩着,章珣听见了肖凡的声音——
“程总,医院来消息说程董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嗯。”
“您从全国各大三甲医院请来的权威,十点钟要再做一次会诊,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