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本人倒没什么恶意,甚至觉得这样傻乎乎的女孩子确实挺可爱的。本以为平时以“刻薄犀利媒体人”自居的郑孝雅会说点什么,谁知她居然也直接点头表示赞同:“是个灵魂纯粹的女孩子。”
是一句乍然一听没什么问题,细思却越发显得古怪的点评。
这会儿苏晚晚的心神还在班长身上,并为多想,只是当作一顿午餐的插曲略过作罢。
下午时苏晚晚有意留心班长,却再没发现那对冷酷不似人类的竖瞳,反而被班长趁机抓住训了一回纪律问题,搞得苏晚晚挺大一个人,还有点儿臊得慌。
晚上照旧写完作业才去洗浴室洗漱,因为昨天差点一个人去,苏晚晚特意想要提前一会儿。倒没想到又这么巧地再次跟隔壁的珍胜“不约而同”了一回。
这一次气氛倒没昨晚那么尴尬了,珍胜甚至还主动打了招呼:“你怎么都是这么晚才去洗漱?”
苏晚晚顺势便说:“作业有点多,而且还要预习明天的课,我刚转过来,怕跟不上大家的学习进度。”
努力的人总是很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珍胜本身也是个很刻苦的人,经常独自加训,所以每天也会比较晚才回宿舍洗漱。
“挺好的,”她刚想说一句天道酬勤,就忽然想到之前在老师办公室外面听到的那些话,又想到大家都知道的内定之事,一时间竟说不出口了。
不过想到文化课那边肯定是比她们舞蹈系这边更讲究具体的成绩,而不是老师的个人偏好或主观评价,珍胜才露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意说:“你这么努力,肯定能考出好成绩的。”
苏晚晚看出她似乎有什么心事,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问:“珍胜,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抬眸对上对方那双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眸,不知怎么地,一向沉默寡言的珍胜忽然产生了一股倾诉欲。
想来,大概是因为她们之间没有竞争关系,也不存在多么亲密的来往交集吧。
有时候,某种程度上的“陌生人”反而更容易让人敞开心扉诉说心事。
珍胜抿唇垂眸沉默片刻,方才再度抬眸看向苏晚晚,很迷茫地问:“安琪,你说我是不是真地不适合跳芭蕾?”
“怎么会这么想?”苏晚晚没有草率地说合适还是不合适,而是顺着她的思路询问。
珍胜说:“我每天苦练芭蕾舞技巧,可是老师却说我跳舞没有感情,可是我是真地很投入地去跳的,效果却很不理想。”
今天她还鼓起勇气去找老师争取机会了,可是老师态度却颇为冷淡,明显对她根本不看好。
这让珍胜心凉的同时,也对自己产生了巨大的怀疑:难道真地是我太糟糕了吗?
苏晚晚慎重地思索后才说:“我不懂芭蕾,也不会跳舞,但是我想,舞蹈也是一种表演?每个舞者就像演员,都有自己不同的表演方式,有的人奔放热烈,有的人内敛细腻,我想珍胜就是后者吧?”
珍胜若有所思,“表演?像演员?”
这个思路确实有些道理。
如果按照安琪的说法,每个舞者都有不同的表演方式,那同样的,每一支舞也应该有不同的演绎方式。
演员每个人都是百变人格吗?当然不是。
所以舞者本人的性格是怎么样的,其实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应该是对自己要表演的那支舞蹈的理解。
从理解、沉浸开始,舞者就不该再是自己,而是舞蹈故事中的角色,上了舞台,就该将角色的一切完全释放出来,而不是时时刻刻思索着自己、思索着动作、思索着别人的反应想法
苏晚晚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否能给珍胜带来哪怕一点点的帮助,只看她听自己说完以后始终保持一副思考的神色不再说话了。
她也不出声打扰对方,只是在一起进浴室时对方差点撞到门框时随手拉了对方一把。
又是默契的沉默。
这种沉默不再是冷场的尴尬,而是知道有彼此陪伴的安心感,是一种舒适的安静。
当天晚上,苏晚晚再一次梦到了不太好的事情,醒来后依旧不记得了。
沉淀在心头的悲伤却有加重的迹象。
好在到教室后,有金秀丽这个吃货分享美食,还有八卦小能手郑孝雅分享最新“日记本情侣”咨询,让苏晚晚的心情得到好转。
芭蕾舞教室里,珍胜按照老师的指导认真训练着。她知道隔着几个人的位置,素熙正一次又一次向她投来注视的目光,可是珍胜一次也没有回应。
此时她的心情不再是像昨天那样一味的愤恨,而是在思索昨晚苏晚晚说的话。
昨晚洗澡后回到房间,珍胜没有急着睡觉,而是在听歌。
宿舍里条件有限,没办法让她及时观看知名演员的表演,所以她选择了去听一些经久不衰的老歌,试图从中发现与演戏、跳舞相通的“感情演绎法”。
听歌听到睡着,第二天醒来身体有些熬夜过后的疲倦感,可珍胜却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