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天气闷热到极致,连风都是炙热粘稠的,两个官差找到一个破庙,懒洋洋的坐在地上,扯开衣襟扇风。
“这破天气,真热。”
“也不知何时能到西北,好早日回长宁。”
之前说话的一人,边用手扇风便抱怨道:“早到晚到也没什么区别,听说越往西北走,天气越恶劣,西北之地干燥,说不定更热些呢。”
另一人听了,也叹息道:“你说的也是,这趟破差事,唉。”
同样闷热难耐的月国公听了两人的抱怨,往角落里靠了靠,努力减少存在感。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月国公,只是个阶下囚,这两人对他还算客气是因为月风yin打点的缘故,若他再惹恼他们,只怕日子要不好过。
好在,临近晚上的时候,突然下起瓢泼大雨,雨势极大,将所有的炙热冲散,拍打到地底去,空气中终于有了一丝清凉。
两个官差舒服的靠在草堆上,拿出腰间的酒喝着,月国公却怔怔的看着外面暗淡的天色,心里有些不安定。
为官多年,他的仇家必然不少,不过这一路走来,月家的护卫都将刺杀的人斩于剑下,月国公倒也安然无恙,可是今日,月国公却有些说不出的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他看了一眼外面没有停歇意思的大雨,默默安慰自己,只要事情一过,他便可以被接回月家,就算不能再做月国公,只要有他在一天,月家还是在他的掌握下,未尝不可东山再起。
雨势很大,一直下到半夜,朦胧中,有两个人进入破庙,他们一身黑衣白鞋,看起来格外与众不同。
其中一个官差悠悠转醒,刚想开口赶人,却被人一剑封喉,连叫的机会都没有便死不瞑目的倒在草堆上,而另一个官差更是连睁眼的机会都没有,便死在了睡梦中。
“你们是什么人?”月国公强装镇定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两人没有说话,将剑横在了月国公脖子上。
月家的护卫从暗处冲出来与两人缠斗在一起,半盏茶后,庙里所有人,除了月国公和两个黑衣人,全部变成尸体。
第111章 月国公死
月国公悠悠转醒,揉了揉发痛的头,警惕的打量四周环境。他所处的地方像是牢房,他挣扎的爬到铁栅栏前,看向狭窄的甬道,甬道灯光昏黄,每隔一段距离墙上挂有一个灯碗,灯碗里燃着的灯不知是什么做的,竟有一种荤香。
月国公借着灯光打量起四周,见旁边的牢房有人,便爬过去跟他说话:“喂,这位兄弟,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听到月国公的问话,只是眼珠转了转,却没有理会他,甚至连眼神都欠奉,若不是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几乎要被人以为是个死人。
月国公看着安静到诡异的牢房,心里有些不安。据他观察,这些人大多是被折磨的失去了希望,才会如此安静,不吵不闹。这种安静是真正绝望到骨子里,已经完全放弃反抗,才会对周遭的一切彻底漠视。
就在月国公暗自猜想的时候,从长长的甬道尽头走来一道清瘦的身影,曼妙多姿。
“国公爷,别来无恙。”林颦儿停在月国公的牢房前,笑着打招呼。
月国公眼眸一缩,冷淡的看着林颦儿:“是你把我抓来的,这里是什么地方?”
“回国公爷的话,哦不,瞧我这记性,你如今已经不是国公爷了。”林颦儿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身囚衣的月国公,微微一笑:“这里啊,是赫赫有名的九重司诏狱。”
“染欲烬呢,本公要见他。”
林颦儿摇头笑笑,啧啧有声:“前国公爷看来对自己的情况还不太了解啊,这里是九重司,不是国公府,我相公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听林颦儿称染欲烬为相公,月国公仿佛才想起染欲烬与林颦儿已成亲的事,不屑冷笑:“你这种心思狠毒的妇人,还好没进我月家的门,染欲烬不过是个阉人,你嫁给一个阉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林颦儿自然不会告诉月国公染欲烬的秘密,倒也不恼,笑着道:“真论狠毒,我怎么比的过前国公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亲生儿子也威胁算计。”
月国公知道林颦儿说的是月风yin,冷哼了一声没有言语,林颦儿也不在意,继续道:“也许月家的血ye里流着的就是自私凉薄,当初你对月风yin不仁,所以如今他也对你不义。”
“你什么意思?”月国公冷冷的盯着林颦儿。
“我什么意思前国公爷不该很清楚吗?”林颦儿看着月国公,笑的清丽端庄:“若非月家内部人,外人怎么可能知道前国公爷这么多罪证,前国公爷你说是不是?”
“你少在这挑拨,本公不会相信你这个妖女的话。”月国公嘴上硬气,心里却已经起了怀疑,如果不是月家一派重要的成员,是不可能掌握这么多罪证的,事情爆发后,他也曾想过到底是谁做的,那个时候他便怀疑过月风yin,只不过他看起来一切正常,甚至还派了许多人保护他去西北,他便又放下怀疑。
林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