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也就是几天的时间,不仅消息传遍了江湖,而且已经引起了这样大的轰动?
要知道,黑寡妇在听琴客栈伪装得很不错,知道他们身份的人除了指使他们的人,并无旁人。那一战他们陷身江中的一处岩礁,周围都是荒凉地带,也没有人围观,即使当时景象惊天动地,也无人知晓。是谁连白江秋的功力提升都知道,还这么快传了出去?
不用问,必定是指使黑寡妇来潜江的人。擎天会的人!
曲星稀感觉胸口发闷。这么长时间,他们无论如何隐蔽,逃离,好像都一直处在擎天会的天罗地网之中,无论何时何地,她总能发现身边有擎天会的踪迹。好似一只无形的手,勾勾连连,尽在掌握。
十年前将白府灭门还不够,十年了,这只手竟一刻也没有放开。
还有……什么?江海诀提升到第八重,余日无多?
曲星稀甩甩头,驱除了这个想法。这种谣言必然是擎天会编造出来的,还不是挑动江湖上这些没脑子的家伙来自相残杀,制造混乱的?纯属无稽之谈,胡说八道!
她正这样想着,忽听身后听琴浦的方向传来依稀的划水声。
回头看去,只见一叶扁舟正逆光而来,山影远横,绿树依依,小舟两侧的船桨悠然荡着,激起一片片闪亮的水花。
船头上站着一个人。
一袭青衫,身影翩翩,闪动的光影在他周围镀上了一圈淡淡的金色。他抬头望着这边,举止悠然,即使看不清面容,还是能感受到他温和的视线。
是晓云深。
第六十四章 棋局
听琴浦清澈宽广的湖面上,晓云深一袭青衫,乘着一叶扁舟。
船舷两侧,醇艺和茗薰划着桨。小舟辟开水面,伴着阳光下的缤纷华光,悠然而来。
看到晓云深,曲星稀首先还是惊喜了一下。本想立即跑到水边大声叫他们,问一问白江秋的下落,可是,还没有迈步,又迟疑了。
她没有说话,旁边的康叔振却已笑着高声喊起来了。
“喂!兄弟!整快点儿!这嘎达呢!”
曲星稀被他忽然的喊叫吓了一跳,回头看着他。只见他满布虬髯的脸上笑容灿烂,眼里是毫无遮掩的喜色。
他与晓云深是好友,相交多年。康三爷这样的人,只要认定了这个朋友,便会全心全意,毫无怀疑。曲星稀看着他的笑容,不禁也跟着笑了笑。在这个江湖上浪迹多年,还能保持着这份赤诚,真的是太难得了。她最看重康三爷的,也是这一点。因为这一点,她愿意一辈子做他的朋友。
那条小舟船头对准了他们的方向,悠悠荡过来。
康三爷等不及,几步跨到水边,双手拢在嘴边,又高声叫道:“你知不知道俺们白家兄弟去哪嘎达啦?”
他话音刚落,一阵内力传音便在湖面上泛滥起来,湖水立即荡起一层细密波纹。
“想找白江秋么?好啊,我们一起找。”
那声音分明是内力激发,好似在头颅中间响起,感觉声音并不是很大,却激得脑中一阵阵闷痛。
正在划近的小船停下了。
曲星稀皱着眉,一只手用力按了按难受的眉心,凝神看向远处。
一条画舫正破浪而来。
画舫很漂亮,漆成鲜艳的红色,船舱外面还挂满了飘逸轻纱。舱身雕刻着镂空图案,其中还摆着时鲜花卉。船舷两侧黑衣黑帽的小厮在整齐划桨,船舱外还有不少衣着华丽的美女端着托盘,持着玉瓶。满船妍丽,香风飘拂。
一个身穿华丽玄色宽袍的中年男子站在船头,挺拔而高傲,手中随意地转着一管玉箫。
晓云深的那条小船缓缓掉头,对着画舫的方向。
画舫渐渐近了,却并未继续前行,而是停在了远处。
晓云深面对着画舫上的男人,微微一笑,“一盘和局之后,南舵主还有兴趣再来一局?”
南廷朔站在画舫上,笑声映着水音,依旧伴着内力传音。
“与晓阁主这样的风雅之人对弈,却没有分出胜负,实在是人生憾事。如今天下为枰,江湖为局,晓阁主可愿再做执子之人?”
天下为枰,江湖为局。
曲星惜回头看了看潜江白府遗址上那些依旧在拼命厮杀的人们。
血污尽染,火光纷飞,残肢断体……
这些,便是他们对弈的棋子。
晓云深柔和的声音回荡在湖面上,没有掺杂内力,一切都好像很随意。
“今日与南舵主对弈的人,恐怕不是我。”
南廷朔冷笑了一声,“做执子之人,或是做个棋子,只在晓阁主一念之间。”
晓云深微笑道:“在下愚钝,只想做个观棋之人。”
南廷朔悠悠道:“观棋不语真君子。晓阁主观棋也罢了,不仅时常插话,还时常插手。这种行为,当真君子不齿。”
晓云深身边的醇艺和茗薰放下桨站了起来。
晓云深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