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外的冷风似乎更加凛冽了些,当看到桂嬷嬷来到养心殿,旬公公笑着走上前,“哪阵风将姑姑给吹过来了。”
“奴婢有事禀告陛下,不知道陛下现在可否有空?”
旬公公笑意淡了一下,压低着声音对她道,“陛下现在正在跟国舅爷说着事呢,姑姑要不等一下。”
秦宴走出养心殿的时候刚好看到太后身边的人,温雅有礼的朝桂嬷嬷点了点头。
“恭喜国舅爷。”桂嬷嬷识得此人是皇后娘娘的亲兄长,连忙朝秦宴福身,道。
“国舅爷慢走。”旁边站着的旬公公忙笑着走上前,然后亲自送秦宴出宫。
“陛下,奴才有事要禀。”等回来的时候,旬公公完全笑不出来,舔着一张脸对昭成帝道。
此刻陛下的心里应该是不好受的,但是皇后娘娘的事若是耽误的话,只怕后果也不是他能够担待的。
“怎么了?”昭成帝伸手揉了揉眉心,面色不仅沉,而且透着疲惫。
旬公公刻意压低声音,道,“是这样的,太后娘娘身边的桂嬷嬷请求见陛下,好像是为了皇后娘娘的事情。”
“传。”昭成帝眉目突然变得寒凉,出声如那透不尽的深渊,道。
“奴婢参见陛下。”桂嬷嬷跟着旬公公走进来,迎面感受到的就是帝王君临天下的霸气,自从娶了皇后娘娘之后,陛下气场变得更加温和,难道是朝堂出了什么事情。
“姑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昭成帝颔首,身子微微往后靠,随意道。
“回陛下,其实也不是很大的事,就是今日太后娘娘唤皇后娘娘去慈宁宫,因为子嗣的事,太后娘娘便问了皇后娘娘几句话,回去的时候,奴婢看皇后娘娘脸色不太好,可能是因为皇后娘娘脸皮比较薄,所以奴婢便来跟陛下说一声。”
“摆驾慈宁宫。”谁知昭成帝陡然变了脸色,起了身,大步往外走。
一行人紧跟着赶上去。
“朕说过子嗣的事一切随缘,不知道母后为什么非要跟姝儿说些不该说的话。”
“皇帝来找哀家兴师问罪来了?”看着他一脸深沉的脸色,太后不紧不慢的抬起手,问。
昭成帝未说“是”,也未说“不是”,只道,“母后,子嗣之事本就随缘,朕已经说过太子会出自椒房殿,朕不知道母后为何还对此事倍加介怀?”
“皇帝对子嗣上的事不急,哀家在这急个什么劲,但是皇帝,最近朝堂内忧外患,天灾频频,哀家知你心疼姝儿,也很高兴看到帝后和睦的场景,但是现在是个什么时候,就算皇帝再心疼姝儿,也得有个度吧。”
“朕既然能做这个皇帝,也自然会许她一世荣华,母后对朕的关心,朕心领了,但是朕不希望有任何人对皇后娘娘指指点点,若是有的话,那朕都不会放过。”帝王这话一落,慈宁宫的人大气都不敢出,陛下今日摆明是想替皇后娘娘撑腰呢,可是这面对的人是太后娘娘。
“所以皇帝这话的意思是连哀家都不肯放过了,姝儿自幼在皇宫长大,哀家怎么可能会不心疼她,哀家这么做的目的还不是为了皇帝,皇帝现在这态度显得哀家是个老妖婆,不近人情,专门破坏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了。”
“朕没有这个心思,朕只是担心母后被人利用,所以才跟母后说一声。”
“另外,朕今日来慈宁宫也是想跟母后说一件事,朕觉得后宫的人太多了,已经决定废除六宫,所以跟母后说一声。”
“你疯了不成?”太后原本神色有所缓和,但“废除六宫”让她直接站起来,厉声指责昭成帝,“自古后宫与前朝紧密相连,你若是要独宠姝儿,哀家并没有意见,但你父皇留给你的皇家基业你都不要了?”
“若是有人愿意做这个皇帝,那朕可以不要这个皇位。”许是因为南定侯府的事,帝王第一次驳了太后的面子,气得太后捶胸顿足。
可是帝王直接甩袖离去。
众人虽知晓帝后情深,但没想到帝王会为了皇后娘娘直接枉顾太后娘娘的面子,所以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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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冒着风雪又来到椒房殿,外面的丫鬟看到帝王都是一喜,忙迎上去,道,“陛下。”
“你们姑娘呢?”昭成帝神色略见缓和,问。
巧云跟纤玉面见踌躇,道,“姑娘在里面。”
“朕有你一个人就足够了。”昭成帝拂开珠帘,眼光直接落在将自己裹成一团的小姑娘,然后紧紧的抱着她,“别再让朕担心了好不好。”
“陛下会不会觉得我做的不够好。”小姑娘感到昭成帝身上熟悉的龙涎香,不知怎的,落下一滴泪,她问昭成帝。
他总是对她这般好,可是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办法为他做。
“怎么还叫朕‘陛下’,朕觉得朕的小姑娘已经很勇敢了。”昭成帝搂着她,温和的笑笑,安慰她。
只是他的小姑娘太小,所以昭成帝不愿意让她去经历那些朝堂上的腥风血雨,暗里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