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太微大典本来就是为了白苹香,方才从了明口中得知,慧明已派人去了灵山寺释放她。
这样一来,她接下来几场比试参加或不参加都没了意义。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
金羡鱼抿了抿唇,吐出一口气。
让她放弃她还未必甘心。
这一次不是为了白苹香,而是为了她自己。
玉追云是在金羡鱼门前的长廊内碰到玉龙瑶的。
青年黑黝黝的眸子顾盼生辉,正百无聊赖地抛接着手上的日晷手链。
“啊,长老。”青年笑眯眯地招呼道。
玉追云并不意外:“你不进去看看?里面那位好歹也曾是你的妻子。”
玉龙瑶“啪”地一声收起日晷手链,摇摇头笑道,“她这个时候可能不愿见我。”
别人的家事玉追云不便过问,但他也算是看着玉龙瑶长大的长辈。玉龙瑶这些日子以来又随他学习阵法,接过他的班,替他看守封印大阵。
玉追云还是劝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之间相处,无需太过在乎面子。”
玉龙瑶微微一愣,好半天竟然都没能说出话来。
玉追云忽道:“你是不是怕了?”
玉龙瑶:“……”
“伯父何出此言?”
玉追云皱眉:“难怪我之前见你表情不对劲,你从小胆子就小,你这位夫人性子凶悍,你若怕她也是人之常情。可哪有这样下去的道理。”
玉龙瑶一顿,扬起个微笑,只不过这笑容有些刻意,不知道是不以为意,还是在掩饰着什么。
害怕了么?
那样必杀的决心,是个人心底都会生出股不寒而栗的惧意。
而玉龙瑶他虽然活了几千年,依然是个有喜怒哀乐的人。
在伤愈之后的第三天,金羡鱼再度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擂台。
此时,整个太微大典已淘汰到只剩下五人。
这五人的挑战,金羡鱼赢得很是艰难。
他们虽然未有了明的实力,但擅长的领域各不相同,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有擅长言灵术的蓬莱学宫师姐,肌莹骨润,气度娴雅,温柔一笑,绣口一吐,刀剑齐鸣,刷刷地就招呼了上来。
有形之字化无形之道念,每一个字均有千钧之力。
被字险些砸死的普天之下,可能只有她一人。
还有擅长神识的玉家弟子,生得文质彬彬,风度翩翩,上来微微一笑,下一秒就逮着她一顿爆锤。
金羡鱼险些幻视了玉龙瑶,硬扛了一天,终于思索出破解的法门,将对方丢下了擂台。
“太微大典,果然是卧虎藏龙啊。”
终于结束了上一场战斗,金羡鱼呈大字型躺在擂台上,长长吐出一口气,喃喃道。
要说支撑她坚持不懈奋斗下去的信念是什么……
可能是杀了玉龙瑶吧。
最后一场战斗是和三清宫一位师兄。
这场战斗打了三天三夜,在她巍然不动的毅力面前,对方终于无奈认输。
李平川和崆峒众人怔怔地,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赢了?”李平川眼眶又酸又胀,自言自语地说,“咱们真赢了?”
这也意味着,百年来,没落已久的崆峒派重新站在了大众的视野前。
与此同时,灵山寺。
地底的日子是十分难捱的。
尤其在那个冒冒失失穿入枯井的姑娘离开之后。
白苹香只能拾地上的石子击打墙壁聊以解闷。
她这一手暗器功夫经年累月下来已经使得出神入化,但苦闷非但化解分毫,反倒悒悒难消。
那女娃娃是不是骗自己?学了她的功法转头就跑了?
她心头狐疑,这抹疑虑萦绕在心,越来越浓厚。
白苹香甚至开始痛悔当初为什么不杀了金羡鱼一了百了。
如果她还敢回来,她就杀——
不,还是将她抓起来,关在井底和她一样。
但她韶华正好,青春年纪,岂能陪她这个老婆子白白蹉跎?
就在这时,黑夜中忽然传来隐约的响动。
白苹香猛然惊醒,厉声喝道:“谁?!”
右手五指抓了一把石子,急弹了出去。
“秃驴你们也敢来?!”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簇”地亮起了一盏烛火,照亮了了慧苍老的面容。
他双手合十,欠身道:“老衲这回前来是受人所托。”
白苹香回神骂道:“是什么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了慧非但不怒,反倒微微一笑:“你可以出去了。”
这话犹如一个重锤砸在白苹香身上,白苹香只觉得头晕目眩,愣愣地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难道说关了她这么久,这些秃驴终于下定决心要取她性命了?
她是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