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惜卿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陆老太太听见陆珩还不知此事,神色一松,勉强的笑了下:“没什么,就是一点误会,他──”
“江嬷嬷被羁押入狱,说当年卿丫头净慈寺被掳一事为她主使!”
镇国公却不给老太太和稀泥的机会。
他没想到当年母亲反对他和陆珩生母的事就算了,居然连自己的外孙女、连与陆珩定下亲事的苏惜卿她都敢下手。
镇国公忽然就想起当年爱人也差点死在陆老太太手中,积压多年的恩怨情仇倏地爆发开来。
“我刚刚就是在问母亲,江嬷嬷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是她指使的。”
陆珩脸色rou眼可见的Yin沉下去,看得陆老太太心惊胆跳。
陆老太太为镇国公府的老祖宗,向来是威严的代表,如今脸色却苍白的厉害,笑容勉强:“卿丫头是我从小疼到大的,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也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江嬷嬷为何要找人害我?”始终沉默的苏惜卿突然开口,“所以是江嬷嬷当初看您坚持反对我与陆珩的婚事,她为了让您安心才擅做主张犯下大错?”
陆老太太没想到苏惜卿会开口,脸上除了震惊之外还有被人忤逆的难堪与愤怒。
她一时忘了急着唤来苏惜卿所为何事,脱口而出:“你说这什么话?你这意思不就摆明你当年之所以出事,绝对与我脱离不了干系?”
苏惜卿无声望她。
水汪汪的桃花眼儿,纯粹又干净,眼里有悲伤、不解、难过,甚至还有一丝孺慕之情,却唯独没有怨恨与愤怒。
陆老太太心狠手辣多年,除了当年陆珩的生母之外,再也没看过这种眼神。
铁石心肠的老太太不知想到什么,眼里浮现一丝心虚,不敢再看苏惜卿与陆珩,猝地别开头。
陆珩看着陆老太太,脸色突然Yin沉得可怕,眼里闪现着杀意。
镇国公见状,哪还不明白,他也不再问,只沉痛道:“母亲,您别把人当傻子,江嬷嬷是什么人?她是您的陪嫁,她伺候了您几十年,您真以为会有人相信这件事与你无关?”
陆老太太闭了闭眼,像是在犹豫什么,片刻后,她不顾陆珩的阻拦,拉过苏惜卿的手,红着眼眶道:“卿丫头,我知道当年净慈寺一事吓到了你,可你不也安然无恙吗?你放心,江嬷嬷我不会再用,待她回府,我立刻将她赶走!我都六十有二,再活也没几年,你忍心看着我的名声老到临头毁于一旦吗?”
见苏惜卿神色似有动摇,陆老太太不止眼眶红了,更是声泪俱下的恳求:“珩哥儿的腿我也会想尽办法让人治好,以后国公府还要靠你们夫妇俩,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义勇侯消消气,都是家丑,真的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对你对我都不好。”
镇国公痛心疾首的摇头。
“老祖宗好会说。”陆珩厌恶的眼神藏都不愿再藏,赤|裸|裸的迸出来。
他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站起身来,一把扯开陆老太太握住苏惜卿的手,冷笑一声:“就只有你的名声重要,卿卿的名声和清白不重要?”
“你你你……”陆老太太看着起身走到苏惜卿身前,将人牢牢护住,惊诧半天说不出话来。
倒是镇国公惊喜道:“你的腿好了?!”
林氏眼里亦是不敢置信。
陆珩不理会他们,径自朝陆老太太道:“老太太可还记得我陆家祖训为何?”
陆家男儿铮铮铁骨,光明磊落,敢做敢当,不可违之!
陆老太太当然知道,陆老太爷当年也是奔驰沙场的大将军,哪怕娶她之后便卸甲归京,却也日日对着镇国公及一众孙儿耳提面命。
陆珩上前一步:“老祖宗为了自己的名声,就可以将我陆家祖训踩在地上,如此,你也配进我陆家祠堂受后代子孙香火供奉?就不怕百年之后无法面对列祖列宗?”
陆老太太被他气势所震慑,踉跄后退数步。
镇国公早就屏退左右,如今大厅内没有任何奴仆,陆老太太身边没婆子顾着,脚下一趔趄,险些摔倒。
陆珩却早一步上前将人扶住。
他微微俯身,一边将人扶到主位,一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老祖宗年岁已大,可禁不得摔,要是有个万一,世人误以为你畏罪自尽该如何是好。”
陆老太太满眼惊恐的看着他。
“你想骂我大逆不道?”陆珩笑声森寒冰冷,看着她双眼就像毒蛇看着猎物一样。
陆老太太被他盯着寒毛直竖,害怕的直捂心口,急促的喘了起来。
“当年你让人在我母亲生产完,用来清理身子的热水里加了红花与麝香,害得她生完陆画不久便血崩身亡,老太太若不想让我父亲或世人知道你是这般丧心病狂之人,便主动到衙门自首,认下罪行。”
陆老太太虽被陆珩扶到座位上坐好,脸上表情却是越来越狰狞与恐惧。
“你放心,卿卿当年没有出事,你又是先皇亲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