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于靠上的三幅是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收藏家捐献出来的。只有陶予溪和少数人知道这位收藏家就是殷问。
另外三幅色泽更为新鲜的,则是陶予溪全新创作的。
六幅国画的创作时间前后跨越十年,却共成一个系列。
这一展区还矗立着一块电子显示屏,循环播出陶予溪创作最新三幅国画的幕后纪录片。
姚向瑾早早就请来了一批权威媒体记者入场,这次的画展重点自然也是《虫语》系列。新闻一出,网络上的代笔流言不攻自破。
从17岁的一鸣惊人到27岁的耐心耕耘,岁月一晃便过去了十年。当初的天才少女已经不再是少女,但她似乎得到了更多惊叹声之外的宝物。
下午三四点,记者们又是一阵sao动,原来是周潜领着文艺圈诸位好友来捧场了。
签名、合影、道贺、接受采访……一番热闹过后,周潜拄着拐杖将陶予溪拉到一旁。
“陶丫头,怎么不见那个追你的小子?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敢不来?”
他一说,陶予溪就知道那个“小子”说的是殷问。
“他……今天不方便,旅游小镇那边有一个政府谈判在今天,他被拖住了。”
才刚解释完,陶予溪就发现哪里不对劲。
周潜是怎么知道她和殷问……
“周爷爷,该不会是你和我妈说我恋爱了吧?”陶予溪恍然大悟。
周潜呵呵一笑,没有否认。
是了,周老爷子和陶予溪外公原本就交好,他会和她妈妈说这些也是正常的。
“你妈这些年是心病所累,她若是跟你闹脾气,你就告诉我。好歹我的话她还是会听的。”周潜拍拍她的肩膀,“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总得学着放手不是?”
“谢谢周爷爷。”
陶予溪个人画展首日便大获成功,她唯一的遗憾,是殷问没有出现。
天色渐晚,临近闭展。
送走周潜和他的好友后,陶予溪在虫语的展区前,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只不过,怎么……
是站着的?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有些游移不定。
蓦地,那身影回头了。
是他!
身体比大脑更快行动,她忍不住小跑过去。
环住他的腰身。
“你……”
你怎么来了?
你是走进来的?
不用轮椅没问题吗?
许多问题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化成三个字。
“痛不痛?”
殷问的飞机一落地B市,他就来了会展中心。由于某种蓄谋已久的心情,他放弃了轮椅,贴身安上了不容易被看出痕迹的轻便型外骨骼,自大门处款步走入。
西装革履,清风朗月。
虽然骨子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痛。
他忍着不适,只是淡淡地回答陶予溪:“还好。不过,等画展结束又要打回原样。刚开始依靠外骨骼行走,还不能持续用很久。”
她凑过来,鼻尖与他碰了碰。他脸上还带一点被秋风浸透的凉意。
她笑着说了三个字。
“美人鱼。”
只有他听见了。
童话故事里那个忍着足底剧痛的小美人鱼,一心上岸只为看一眼心爱的人。殷问觉得这个比喻有点不太吉利,因为美人鱼最后成了阳光下的一捧泡沫。
他可不要当泡沫。
他要和她长长久久,生生世世。
于是他惩罚似地捏了捏她腰侧的软rou。
陶予溪痛得微微咧嘴,那样子娇憨又可爱。
他喜欢极了。
几乎忘了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让他自骨骼中升起撕裂般的疼痛。为了让走路姿态更加自然,他连止痛药也没有服用。
等他俯身过来,几乎环抱住她时,额角已经沾上shi汗。
陶予溪像是能感同身受他的种种不易,手指嵌在他的五指里,心底涌起一股心疼,一股冲动,一股笃定。
她想跟他说:我同意了,我们结婚。
面前的人对她的所想一概不知,只是用目光依赖着她。
她挺直了脊背,默默注视他,若有所思地轻轻一笑。
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等两人独处的时候,再把决定告诉他吧。
热恋中的两人一相逢,便有些旁若无人了。有逗留在展区的眼尖记者看到两人气氛旖旎,如同捡到了宝。高人气的美女艺术家恋情曝光,不知道要抢占多少热门流量。
而且陶予溪对面的男人衣着矜贵,气质不俗,恐怕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陶老师——”
记者正要举着设备向前,手臂猛地被人拉住。
拉住他的是姚向瑾:“今天采访时间已经结束了,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咨询我和工作人员。”
他看一眼依偎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