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或唏嘘,或嫌弃的时候,林柳枝猛地回头。
“丢脸?我怎么丢脸了?国家都在反对包办婚姻,鼓励年轻人自由恋爱。我跟我对象是自由恋爱,我们这是思想先进,是响应国家的号召。我们扯了结婚证,是国家认可的夫妻关系。那些说我丢脸的人,你们这是思想落后,你们才丢脸!”
林柳枝直接把国家搬出来,围观的村民哪怕心存不满,却也不敢多嘴了。
别人家的事关他们屁事啊?他们说那么多屁话,也不过是怕影响自己的利益,怕他们家女儿不受掌控,跟林柳枝一样不听话,口口声声别人丢脸,也不看看他们自己有没有脸。
见他们闭嘴了,林柳枝不屑地笑了笑。
都是些什么东西?林永家两口子拿捏她的婚事,他们怎么不跳出来指责林永家两口子丢脸?不就是自家也有女儿吗?他们跟林永家两口子是一路人,即便没那么坏,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柳枝又说:“乡里乡亲的,我也好心劝你们一句,现在是新社会了,儿女的婚事多听听他们自己的意见。还有那些当爷爷nainai的,跟儿媳妇关系不好,也别拿孙子孙女的婚事拿捏他们,他们过得不好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没有,破事一堆。
损人不利己的事少干,免得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到。
最典型的人就是她nainai林老太了,她得到什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和两个没出息的孙子,一辈子Cao不完的心,自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年纪大了就别使坏,只要你安分做人,谁还能不管你?
林柳枝和她对象领了结婚证,得了国家的认可,哪怕老林家再去厂里闹,也没办法影响她的工作。那么问题来了,工作是讨不回来了,她工作赚到的钱呢?以前每个月上交五块钱,他们都嫌少,没少在背后说林柳枝的不是,现在她结婚了,那五块钱还有吗?
以前嫌五块太少,现在直接没有了,就显得原来的五块钱有多可贵了。
一个月上交五块钱,攒个一年也有六十块了,想想这个钱就要没了,林永家就气得直哆嗦。
“你们要结婚是吧?我答应了!”林永家看向林柳枝的对象,指着他的鼻子说:“我女儿是城里的工人,每个月有工资拿的。她一年收入少说也有二百块,你不多掏点彩礼说不过去吧?你想娶我女儿,至少要五百块钱彩礼!”
林柳枝和她对象对视一眼。
她对象给了三百块彩礼钱,是他这几年在厂里上班攒下来的,这笔钱不可能给林永家。
正如三叔所说,她又不欠这个家里,她以前为这个家当牛做马,是自己养活了自己,欠他们的也早就还清了。之前每个月上交五块钱,也是为了堵他们的嘴,花钱消灾,买个平静的生活。
至于彩礼钱,他们没有为她付出过,这笔钱凭什么给他们?
这是给她的保障,她就该自己收着,给了他们也是rou包子打狗。
“彩礼的主意你就别打了,钱在我手里,这个钱本来就该我自己拿着。当然了,我也不用你们给我添置嫁妆,我会拿彩礼钱给自己准备陪嫁。我今天回来是来收拾东西的,也通知你们一下,三天后去县城喝喜酒。”
她不图他们什么,他们也别想从她手里讨到半点好处。
那些围观的村民再次唏嘘。
嘴上不敢说什么,却觉得林柳枝太叛逆了,也太绝情了。
结婚了就不要娘家了?没有娘家,以后被夫家欺负了谁给她撑腰?
啧……小年轻太不懂事了!
林永家气得眼前阵阵发黑,就在院子里大声咆哮:“你个不孝女!!”
“大姐,你也太不懂事了,谁家女儿跟你一样是个白眼狼?”林大海黑着一张脸,又当着村民们的面说:“你哪来的脸说不用家里给你陪嫁?你的工作就是下金蛋的鸡,是最好的陪嫁。你不愿意上交彩礼钱,那就把工作留下来。”
林柳枝冷笑,“我的工作不是你们给的,是三叔帮的忙。”
林大海一心惦记工作的事,前几年一直满怀期待,前些天得知林永成不会帮他,他就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在这种重男轻女家庭里长大的男性,没几个思想正常的,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得到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姐姐妹妹得到什么就是施舍给她们的,本来他就把林柳枝的工作视为自家的,现在则变成浓浓的嫉妒了。
他得不到的东西,林柳枝凭什么拥有?
“三叔给你找工作,是因为你吗?”林大海怨气冲天,红着眼问:“你如果不是咱们家的女儿,三叔能看得上你?”
“你也是这个家的人,为什么三叔看得上我,却看不上你呢?”
“我要早生几年,这个工作轮得到你?”
“三叔看不上你,你早生十年也还是看不上!”
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贬低了,林大海马上就急眼了,“不留下一样,你就别想走出林家的大门!”
把她关在家里,不能去上班看厂里会不会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