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上百根绳索绑着,关得严严实实。
城墙外是南沙河,以前南沙城叫犬丘,那应该是犬丘河,河水比现在湍急。对面就是密密麻麻的敌军,他们的军旗在风中飘摇,上面写着大辽。
大辽军队正在攻城,他们把云梯放倒在河面上,顺着爬过来。蝼蚁一般的人儿,拼尽全力的往前爬,箭矢从山上呼啸而来,被射中的辽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掉进汹涌的河中,刹那间被吞没,只冒出几朵血一般的浪花。
后面的人连看都不看一眼,铆足了劲儿往前冲。辽军中有弓箭队和投石机队,他们看准山上树多,还修了很多木栈道,就把箭头包着沁油的绵点燃,投石机里的飞石换成酒罐子。
刹那间,万千火箭铺天盖地,气势恢宏,犹如天神发威降下的火雨。有的酒罐子在空中被箭矢射破,酒液铺洒,瞬间被点燃,似在空中绽放的一朵惊世骇俗的九瓣火莲,绽放后化为万点火星子,舔着猩红发烫的舌头,掉在地上,立即就燃起了滚烫的火苗。
热气和血腥味交织在一起,有的士兵趴在栈道上射箭,背后已经燃了都不知道。手中的箭刚射出去,准备再摸一只,箭矢早已烧成了焦炭。接着,栈道发出一声脆响,士兵滚下山坡,运气好的,兴许滚到其他栈道上,捡回一条命,运气差的,直接撞在短墙上,顿时脑浆横流。
每个短墙栈道的垛口都藏着一个士兵,他们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头发都根根立了起来,发了疯的往敌军阵营中射箭投石。
无数匆忙的士兵,在栈道短墙来回的跑,补送箭矢和飞石,把受伤的士兵拖下去。有人不小心被火箭射中,后面的人上去看一眼,没了气息,就把他扒到一边,自己上。
一片慌乱中,王清河看见了刚才出现在军营边的士兵,他吊儿郎当的劲儿悉数收敛,化作了疯狂和暴怒。他手臂上的肌肉都绷紧了,脸上一道深刻的伤,应该是被火箭射中了,露出下巴处的森白牙龈。
士兵举着五石弓,拉弦如满月,箭矢呼啸而去,射中了一个正在爬云梯的敌军。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正要抽箭,箭筒竟然空了,补给还没到。他骂了一声,看见旁边的垛口里,矮小柔弱的士兵徐巢抱着三石弓瑟瑟发抖,箭筒里的箭一支也没少。
士兵从短墙边爬过去,伸手就扇了徐巢一巴掌:“没用的东西!躲开!”接着手一提,那瘦骨伶仃的小兵就被他甩到墙根后面,他自己拿着三石弓,连置三箭,破风而去,无一虚发。
小兵通过墙体间的缝隙,看见了那三支强韧的箭矢,发出了赞叹:“好厉害!”
吊儿郎当的兵一摸头,毫不在意脸上的伤,他重新搭上一支箭,说:“厉害什么!那又不是我射的!我射的只有一支中了,果然还是不行,能连射三箭,箭无虚发的只有徐将军!”顿了顿,两个兵往后看去。
距离他们不远处那截矮墙上,徐汇身披甲胄,搭弓置箭,咻得三声,仿佛沉闷的空气被层层割开。这次徐汇射得不是爬云梯的小兵,而是骑在战马上,躲在层层圆盾后面的辽国将军。
携着强劲力道的箭矢从圆盾间的缝隙穿过去,发出三声箭锋入腹的声响。蹲在将军身前的士兵便倒了下去,露出他惊鸿失措的脸来。旁边的士兵急忙举着圆盾围过来,另只箭矢紧随而至,擦得空气猎猎作响,穿破那辽国将军的脸,从鼻侧贯至后脑,箭锋上还带着花白的脑浆。
敌军显然也发现了徐汇,包着油绵的火箭连珠似的射过来。
徐汇收弓之后,高大的身形一弓,从这截矮墙跳到了另一截矮墙上,他蹲靠在墙根后面,取下头盔,头上早已汗如雨下,对旁边目瞪口呆的两人说:“暂时不要出去。”
王清河等人就站在一截短墙后,忙碌的士兵纷乱的箭雨从他们身体间穿过。他们看着那蹲在矮墙后面,正在擦汗的将军,剑眉星目,墨色的长发在头顶挽了个发髻,散出几缕湿哒哒的贴在脸上。
他舒了几口气,很快就从那截矮墙摸到另一截矮墙上,拉弓置箭,三道箭影咻得远去。要不是他的眉眼脸型和现在的徐二爷长得一模一样,谁也不会将这个英勇矫健的将军和温吞和蔼的徐二爷联系在一起。
焦安国不安的动了动嘴唇,仿佛被周围的高热环境影响,他的喉咙有点干,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发出来:“他不会就是徐二爷吧?这……怎么可能?”
那个说话有点慢,耳朵有点背,平时喜欢下棋,总是笑眯眯的徐二爷,竟然曾经是将军?
没有人回答,这次的磁场紊乱格外久,他们看着战事结束,辽兵退去。士兵们整理战场,扑灭山坡上的火,把能用的弓箭收集起来,把受损的栈道修补好,把尸体用草席盖住抬下去。
徐汇穿着战袍,脸上有些脏,望着这面目疮痍,年轻的面庞上流露出不符合年纪的苍凉。
吊儿郎当的兵脸上裹着纱布,走到徐汇身边,对着他行了个礼,说:“将军,辽军元气大伤,我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直接把他们赶回大辽!让他们一辈子都不敢进犯!”
徐汇目光转过来,年轻的兵眼珠子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