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刻天长久,人前怎解芙蓉扣,盼到灯昏玳筵收,宫壶滴尽莲湖漏。”
严怀音坐在车上,车外是忽然下起的瓢泼大雨,她掀开车窗帘子,车窗上全是斑驳的雨痕,紧接着是几声雷响。
放在膝盖上的手被人握住,严怀音回过头来,他道:“我记得你怕打雷。”手上一用力,将她拉进他的怀里。
严怀音想了想,开口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怕打雷?”她是怕雷声,可他应该不知道才对。
他顿了顿,倏地一笑道:“嗯……许是我记错了,其实我怕打雷,所以希望阿音能抱抱我。”
严怀音不说话,想起小说里薛善是死在去见赵莺莺的长三堂子里,想起小说里有人说赵莺莺才是薛善的真爱,想起刚才赵莺莺貌美如花声音柔美的模样。
“莺莺……阿音……这个名字到底叫的是谁?”
严怀音说出这句话后,便有些懊恼的咬了咬唇,同时却又带着期待的静默着,心到底是想听他怎么说。
然而过了半响,对方胸膛里却传来微微的颤动,几声闷笑从喉咙里溢出来,严怀音有些恼羞成怒的低哼了一声,欲要从他怀里出来,他已经按住她,低头亲了亲她的侧脸,哈哈笑了起来,她更是不爽,又有几分诧异,说实话,她倒是从来没有见他这样笑过。
他声音里含着明显的愉悦,低低道:“赵莺莺怎配与你相提并论,我的阿音世间只此一个。”
她没说话,抿紧的嘴唇却渐渐松开了。
两人回到家,雨势稍微小了一点,房檐上仍有滴滴答答的雨声,严怀音上床后,到底忍不住问:“我很奇怪,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薛善沉默了片刻,“你到现在还不知道?”
严怀音下意识道:“知道什么?”
对方叹了一口气道:“你还记得洞房那晚,我问你的话吗?”
她想了想,那晚他问她,卿对我何意?
他问这话时其实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意。
薛善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站在那里,只要在,我就会爱你。明白吗?”
严怀音心头一震,只听他笑了一声,继续道:“我曾经说过,也许我们前世是认识的,也许是青梅竹马,也许是亡命鸳鸯……可是你不信。”
她只当他在开玩笑,玩笑话让她怎么信。
严怀音道:“我只经常听人说你是赵莺莺的入幕之宾。”
薛善听到她终于问出口,不由摇头笑了一下,缓缓开口道:“赵莺莺是我放在那里的一颗棋子,那种地方,通常能打听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消息,而且我也需要她做掩护,成为一个纨绔子弟的温柔乡。”
严怀音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她很早就觉得他跟传闻中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不太像,原来那些只是他故意做出来迷惑别人的假象,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心头却到底是松了一口气,想到白天心里的别扭和委屈顿时有些懊恼,然而她知道她的直觉没错,只是妾有意郎无情罢了。
严怀音道:“你这样利用她,她未免有些可怜。”
薛善淡淡道:“有什么可怜的,我救过她,她自愿成为我下属为我卖命为我工作。”
他不懂,一个女人被喜欢的人利用,是何其悲哀的一件事。
严怀音无话可说,再说了,这个时候仿佛说什么都有婊的嫌疑。
薛善看着外面的月光,说起白天赵莺莺跟他说的情报,“她说前几天接待一个月国的商人,那人却不像普通商人,他喝醉酒的时候,发现他身上露出一封信,她偷偷打开来看,正看到那信上写了对华计划几个字,正要看下去,那商人却醒了过来,她只得偷偷的把信塞了回去。”
他皱眉,有些想不通道:“对华计划?!这是什么意思呢?对华?他们对我们国家有什么计划?”
严怀音听见这话,心头一惊,忍不住开口道:“月国这几年频频来华,前几年打了朝鲜,后来又侵占了山海关以东的地区,还成立司令部,他们的狼子野心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所谓的对华计划,也许就是侵占我们全国的一个计划。”
薛善听见严怀音这番话,顿时吃了一惊,却是下意识摇头否定:“不可能,月国只是个弹丸小国,怎么敢侵占全国,不过他们的野心只怕也不小就是了。”
严怀音直皱眉,是了,到了这个时候,谁都想不到月国竟然有想染指全华国的野心,她叹了一口气。
……
远处轰隆轰隆的雷声炸开了天,闪电一瞬间照亮了窗户,伴随着浩大的雨水声传进耳朵,黑暗的房中,男孩捂住耳朵缩在角落里,牙齿紧紧的咬着,浑身微微的颤抖着。
“无恤,无恤……”门外隐约传来女孩的叫唤声。
“无恤,你在里面吗?”门上挂着锁的并未锁上,女孩一只手提着灯笼,一只手取下锁,嘎吱一声推开门,看见里面漆黑一片,女孩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顿了顿,却还是提着灯笼壮着胆子走进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