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停下,对面的云冬菱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没说话,他垂下眼眸,失望地转身,“我走了,有事告诉副官。”
他大步流星离开,头也不回,自然没看见云冬菱追出了几步,脸上现出懊恼神色。
片刻她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喃喃道:“他有事,办完自然就回来。”
阎劲眼下有淡淡青黑,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
虽然以往的事不清楚,但相处这几天,她睁眼时对方总在身边,没见过他合过一次眼,之前不明白,后来知道两人关系,她终于明白他是为谁才累成这样,说心里没触动是不可能的。
她变成这样,他一定很难过。
这么想着,想跑出去杀丧尸的欲望生生控制住了,老老实实呆着,转而开始思考新的事情。
比如她哥哥的事。
晚上,云冬菱躺在自己床上,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听见楼下响起汽车引擎声,一下子坐起身。
坐起之后愣了两秒,又躺下去,干脆把被子盖过头。
算了,还没想好怎么相处,就不要刻意,顺其自然吧。
这么想着,身体逐渐放软,眼皮开始沉重,直到她听见房间门轻轻打开的声音。
云冬菱一下子睁开眼睛。
房间门轻轻关上,一步,两步,三步,到了床边,她听见熟悉的叹息声。
阎劲立在床前,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的人影,伸手轻轻把被子掀开,露出云冬菱酣睡的脸。
她睡得似乎不是很安稳,眉心敛着,阎劲伸手,在她眉心轻轻揉着。
手指轻动,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向下滑,看见她戴在颈上的暗红色异能石耷在脸侧,一只手紧紧攥着。
像攥着什么心爱之物似的,她捉得很紧,连睡觉都下意识握住不放。
这个发现让他嘴角不自觉翘起来,下午在阎松明那边受的气散了,之前郁结她失忆的事情也释然了。
忘了就忘了,大不了再追一次。
只要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他相信她会重新爱上自己。
装睡的云冬菱,此时心里七上八下,出于某种说不清的心情,她想知道阎劲悄悄来失忆女友的房间里会做什么,于是越发不敢让对方发现自己并没有睡着。
她忍着对方轻按在眉间的手指,半晌终于移开,没等她松口气,便感觉到阎劲伸手进了她的被窝。
云冬菱在心里倒抽口气。
他怎么敢?!
云冬菱一时又惊又怒,强忍着等他动作,只感觉到对方握住了她在被窝里的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
云冬菱心跳频率完全紊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是敢乱碰乱来,她要用枕头下的小刀让他知道厉害。
然而……他的手很暖,一阵热量悄悄自被窝里散开,随即,阎劲热乎乎的大掌盖在她放在外边的手,提起,塞进被窝里,再把被子盖好。
不是错觉,云冬菱明显感觉到冰冷的房间一下子升高了几度。
鸦黑的眼睫轻轻颤动,云冬菱怔然时,那只带着热度的手这次落在她的脸上,几秒后,戏谑般地轻捏她的脸。
男人像大提琴一样悦耳的嗓音在耳朵呢喃响起:“说忘就忘,小没良心。”
房门关上,四周重归平静。
云冬菱的心跳却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耳朵里不断地回放男人那句:“小没良心”。
她把被子拉开,定定看着房门,忽地提高被子把自己盖住,云冬菱在被窝里翻了个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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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劲说云秋柏这两天会过来,事实上,知道云冬菱在这里,云秋柏第二天就赶来了。
早晨,初升的太阳光把浓雾驱逐了些,天空下起了小雪,天气并不明朗,空气能见度不高。
云冬菱起床后,洗漱完出来客厅,向窗外眺望时一眼看见一道黑色人影。
全黑的长袍,黑衣在漫天白色里划下重重一笔,他的头发、肩上却全是雪白,好像在雪里站了许久。
她静静和对方对视几秒,意识到什么,立刻跑到门口开门,就要出去。
“云小姐,你不能出去。”门外的士兵这样告诉她。
云冬菱皱了皱眉,随即又想,应该是阎劲怕她有危险下的命令,便指着前面说:“我就到那里,不走远。”
士兵:“不行。”
云冬菱好说歹说,士兵就是不放行,她正考虑是硬闯还是回去把阎劲叫起床,身后传来声音:“让她走。”
云冬菱转头一看,果然是阎劲。
阎劲显然也看见外边的云秋柏了,他走过来,“走吧,一起。”
云冬菱看了眼他,率先迈步跑出去。
跑出了街道,等看清那道人影的模样,云冬菱心口倏然一悸,心头无法抑制地砰砰狂跳。
男人面青唇黑,一双烟灰色眼眸,头发全白,身上裹着件黑色长袍,遥遥看着她。
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