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越将请柬放回原处,淡淡道:“你我不熟,晚宴就免了。”
在国外的这两年,独在异乡为异客, 谷穗成熟了许多。
她咯咯一笑, 道:“盛总不要着急拒绝呀,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听说, 陆蕊一家与你多有嫌隙,你与陆蕊虽是表姐妹却从小争到大,她背后没少说你的坏话。这样的女人, 难道你想看到她幸福?”
盛子越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
谷穗有些尴尬,勉强笑了笑,眼睛四处瞄,落在透明大窗上,被那一览无余的城市街景所吸引,半天叹了一句:“盛子越,你真会享受!这里竟然可以看到故宫一角。”
盛子越转过脸望向窗外,目光悠远。
前进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这个城市越来越热闹。远处故宫安静而庄严,动静结合,古代与现代交融,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谷穗道:“盛子越,你知道吗?我在M国读了两年书,每天想着的就是早点回来。国外再也,也只是异乡,回到这里我才心安。”
盛子越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像罗明志的母亲、郭美琴女士那样,一出国就不肯再回来的毕竟是少数。
谷穗见盛子越愿意听她说话,很是开心,拖了把椅子坐在她身旁,道:“盛子越,曲红玉和郑春妮都有和你联系吗?”
盛子越道:“郑春妮去了她老家的建委,现在已经是个小科长,挺能干的。曲红玉在魔都建筑设计研究院,一去就参与了两个大项目。魔都这几年发展挺快,设计任务特别多。”
谷穗“啊”了一声,怅然若失:“我走了两年多,再回来好多人都失联了。以前吧,总以为我会和欧阳旭一起共同成长,国外学成归来一起建设旭日集团。现在……唉!物是人非。”
盛子越看了她一眼:“那你现在?”
谷穗灿然一笑:“我现在旭日集团设计部当主管,将来或许会与盛世竞争,到时候……盛总可要手下留情呀。”
盛子越没有接她的茬,抬起左手抿了抿头发。谷穗一眼看到她腕上玉镯,眼睛一亮,凑近了仔细看了看:“唉呀,盛子越,你这镯子真漂亮,满翠,水头这么好,怕不得十几万?”
盛子越垂下手腕,瞟一眼谷穗:“你竟然有心情与我聊天?”
谷穗似乎是快憋疯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聊天,装作看不懂盛子越的冷淡,腆着脸继续说话。
“听说你结婚了?什么时候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在一个寝室住了四年,好歹也有些情谊是不是?我们都长大了,以前那些小争小吵就不要放在心上啦。”
不等盛子越接话,谷穗笑嘻嘻地说:“盛子越,以前争免修指标的时候我是讨厌过你,也悄悄翻过你的书桌,我跟你道歉哈。现在出去走了一圈,我才知道年少同学情义难得,外面的人坏得很。所以我来了,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盛子越不为所动,淡淡道:“人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上大学时你已经十七岁吧?那个时候我俩互相看不惯,现在也不必再勉强。”
谷穗咬了咬牙:“你这人怎么还是这样?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你人缘好。”
盛子越挑了挑眉:“因为我真实。”
谷穗从鼻子里发出冷哼之声,显然不以为然。
盛子越站起身:“谷穗,回国了,那就好好过日子,莫跳上窜下惹人烦。好走,不送。”
谷穗一边往外走,一边指着那张请柬:“有空一定要来啊,好歹同学一场,你也给我长长脸嘛,好不好?我还请了不少留在京都的同学,你也见见……”
话没说完,盛子越将她请出办公室,关上了门。谷穗嘟囔了一句,跺了跺脚,悻悻然离开。
隔着一张木门,盛子越摇了摇头坐回办公桌后,看着窗外发呆。
神识沉入空间,这里的一切已经发生了变化。空间外围一圈茶树竟然同时开了花,白色、粉色的茶花堆成一片花海,花香四溢,灿烂无比。
自从种下茶树,这一圈野山茶一直只抽嫩芽不开花,没想到今天却同时开花,这让盛子越有些不解。
再看荷塘,未采下的莲蓬尽数消失,田田莲叶之间冒出一枝金色的荷花。似乎所有的光芒都被这枝荷花所吸收,空间变得暗淡起来,只有这一枝金莲绽放光彩。
池底的鱼儿兴奋地绕着金莲游动,似乎在为它的出现而欢呼雀跃。
盛子越站在荷塘边,呆呆地看着这枝金荷,茫然不知空间异象所为何来。蔬菜依然水灵,但果树枝头上挂满的果实全都消失,代之以细密的花朵。
桔子、梨子、葡萄、樱桃……都到哪里去了?
整个空间,只剩下各种各样的花。
木绣球开得一大篷一大篷的,粉紫、粉红、粉绿、粉蓝,美得耀人眼。盛子越摘下几朵,退出空间。
找来一个白色花瓶,信手将这几枝蓬勃的绣球花插进去,看着这五颜六色的花朵,心情莫名地变得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