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翠花见菜一上来,不用人让就吃起来了,曹明惠却看看萨仁看看何娜,一副欲言又止,想让你问的架势,萨仁最烦这种,有话你就说,干嘛非等人问,看来看去的也不觉得尴尬。
何娜这个正主拉了曹明惠一把,又瞪她一眼,让她别说,曹明惠是真不觉得尴尬,见萨仁不问,她就干脆说:“萨仁,你开着厂子,经济条件一定很好吧。”
有这么问的吗?想借钱或是想让帮什么忙,你就直说好了,经济条件好就一定要帮你吗?什么逻辑!
萨仁凉凉的看她一眼,本想嘲讽两句。想了想,还是算了,都是没进社会的学生,而且现在的大学校园相对来说更单纯,没经过事也能理解。
不过何娜脸通红,垂着头,恨不能夺门而出,萨仁叹口气,曹明惠这样的就算帮了人,人家没准也不说她好,人家正主就没这个打算,不经过人家的同意,你就要说人家的难处,这合适吗?
“还算可以吧,反正能养活自己,怎么了?你有难处吗?等私下里再说吧。”
后一句是冲何娜说的,这姑娘要真有难处,不好意思说,可以私下里再找她,一会儿把四合院的地址给她就行了。
哪想到曹明惠听不懂话,大咧咧地说:“我就说嘛,你肯定大方,你帮帮何娜吧,她家里现在穷得揭不开锅,爸爸受了伤,妈妈还病着,妹妹才上小学,什么忙也帮不上。”
何娜都快气哭了,她马上就要分配了,分配到单位,有工资拿,慢慢会好起来的,只是要毕业了,别人都在说前程,而她家里都是担子,她就没忍住哭了一场,说以后轻松的日子过不成了,要回家做牛做马。
那想到曹明惠居然让萨仁帮她,说实话她们三个人跟人家有什么交情,就一起住了那么几天,还没熟悉起来,人家就走了。
要真是家里人躺在医院里,急等钱救命,用不着曹明惠说,她就是给萨仁跪下磕头都行,哪怕卖身都行啊,可她家是穷,不是急着用钱。她是在担心分配的地方离家远,不方便照看,又觉得大学生活就算结束了,以后她真成了大人,要担负起照顾家庭的责任,这才闷闷不乐。
现在曹明惠先问人家经济条件好不好,再让她帮帮自己,还说人家大方。人家大方有钱就非得帮你嘛,凭什么嘛,这不跟乞讨一样吗?
何娜脸上挂不住了,想骂曹明惠,可人家好像也是为了自己好,只能苦笑着对萨仁说:“萨仁,你别听她瞎说,我家没事,这也分配工作了,我很快就能赚钱养家,慢慢都会好起来的。我有心事是因为有毕业了嘛,怕进单位做不好事,挨领导骂。”
萨仁点点头:“是啊,你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首都大学的毕业生到单位就会重用,以后工资也会越来越高,刚毕业肯定不适应,熬上一两年就好了。”
曹明惠还想说什么,萨仁把菜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赶紧吃啊,怎么了?怕胖吗?你不胖,就是骨架子大,再减肥也这样。”
这下子曹明惠哪有心思去管别人的事,马上辩解起来:“我就是肩宽一点,这样的身材衬衣服,哪里骨架子大了,可能短发显得我脸太大,等我留成长发就好了。”
女孩嘛,这话题一开头,就说起了穿衣打扮,现在大城市的夜摊上都有牛仔裤跟各种T恤了,曹明惠就说:“我买了一条牛仔裤,可是不好意思穿出去,反正挂在人家摊位上看着特别洋气,自己穿上却不是那么回事。”
萨仁就说:“你胯有点宽,适合穿素色的裙子,穿裤子肯定不好看。”
曹明惠就有点不高兴了,觉得萨仁太不会说话。萨仁就是故意的,而且她说的其实是实话,曹明惠就是骨架子大,肩宽又胯宽,偏她喜欢带荷叶边的小碎花衣服,穿着自然不好看。
何娜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已经吃得差不多的孟翠花却突然跟曹明惠说:“还以为你多关心何娜呢,结果更关心你的牛仔裤啊,那刚才非给何娜个难堪干吗?”
孟翠花知道何娜压力大,也挺心疼的,她是觉得既然跟人家萨仁提了,那就别再往回缩,也不是要人家捐钱,可以让何家帮着代销伊林牛nai嘛,她爸爸落下残疾不能动,看个小摊子还是可以的,反正萨仁的货都能运到京市。
顺脚给送过来,卖得出去两家一起赚,卖不出去他们拉回去自己处理,这也算是帮忙了。供销社不也是代销嘛。
然后孟翠花跟曹明惠吵起来了,何娜尴尬地冲萨仁笑笑:“你别往心里去,在宿舍她们两个也经常吵吵,我都习惯了,我家确实能熬得过去,不需要帮忙,她们就是太热心了。”
萨仁理解地点点头,她倒是觉得孟翠花挺有意思,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曹明惠确实更关心她的牛仔裤怎么穿好看,估计主动替何娜出头就是为了显示她的优越感跟道德感,觉得她自己是在帮别人。
这样的人怎么说呢,心不坏,就是让人不想交往,看她们两个唇枪舌战的Jing彩程度,显然如何娜所说,两人吵架是常态。
萨仁吃着饺子,听得还挺开心,还有一瞬间有点后悔没接着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