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苏诚与王星攀谈起来,王郎看起来不过十二三的年岁,际遇已如此传奇,今后定有一番大作为啊。
王星脸一红,其实我已十六了,只不过长得矮些,不若苏兄一表人材。
咦,十六也不小了,怎么从来没听王兄提过你?其实他眼光甚高,哪里瞧得上王晟那样的人,不过是诈一诈眼前这小少年的话罢了。
我家母不受宠王星支吾着,又叹口气道,我幼时还惹怒了爹爹,全家都当没我这人了。
这话倒也不算撒谎,她母亲是父亲远征从苗疆俘虏的女子,本是贱籍,做不得妾。当初大军班师回朝前,王副将立了大功,升任在即,怕有污点已准备将她丢下了。谁道那女子媚术了得,告别前夜一场颠鸾倒凤,竟让他鬼使神差地改了主意。
羊城离都城不近不远,自古多富庶商甲,出了个将军那是头一遭,全城轰动。
王夫人孙氏特特在街口就摆出了排场,唯恐天下不知自己是将军夫人。当年见过那场面的百姓哪个不是现在还拿来炫耀,那派头,便是皇室看了也要道一声奢侈呢!。
然而乐极生悲,宦官的圣旨刚宣罢,孙氏喜不自胜,三拜九叩谢了恩遍要扶着相公一同起身,谁知一伸手,竟扶了个空。
只见新封的镇远将军已走到车队后方,众目睽睽之下,一掀轿帘,牵下来个娇俏娘子。若是个姿色平常的也便罢了,只见那女子皮肤莹白不似汉人,容色明艳非常,一把苗人特有的嗓音唤着王郎,声声有如婉转莺啼,好不惹人疼爱,王副将一双眼睛更是粘在那女子身上一般,那还记得自家夫人姓什名谁。
孙氏气得眼前一黑,要不是身旁嬷嬷相搀,险些晕过去。待缓过神来,又听得传圣上口谕,破例封此贱籍女为妾,犒赏将军。
登时一股心火直冲上头,孙氏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发作,假作恭敬谢了恩,其实已暗下决心,定不叫这狐媚子好过。
果然,不过一年,那女子产后血崩,只留下一位庶女,ru名杏儿。王家自是不待见这狐狸Jing的种,王副将失了爱宠也迁怒于她,更是连大名都没赐一个便再也不肯见。
杏儿就一个nai妈带着长到十五岁,备受欺压,然天资聪颖过目不忘,靠着听府里重金聘请的几位教书匠的墙角,竟也修得一身学识才华。
私下里为自己取名为星,随了王家这一辈的日子部首,又通晶,女子用来也不莽撞。如今已是十六岁零三个月。
至于考取九松等事细节如何,此处暂且不表。
只说那苏子忠全然不信她,敢问谁家会将不得宠的庶子教成这般,却藏着掖着?录了九松的其它几位都是羊城里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了,这王星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先生们青眼有加,特开先河?
王星见他沉默,也知晓了,苦笑道,子忠,是不信我吧。
哪里哪里,王家富贵内宅水深,我替王兄可惜罢了。说完也不再多问,只是留了个心眼,便话锋一转,询问道,说了这样久,我还不知王兄表字,如何称呼,家中行几?
小弟字明辰,家里行九,倒也是对上九松书院的喜好。杏儿心下羞涩,此前从未对人说起自己的表字,眼前的少年还是第一个。
哈哈,好一个日月星辰!苏诚笑得狡黠,语气中带出些风流,明辰兄果真是个晶莹剔透的人儿呢。
杏儿脸上一红,忙羞道,子忠兄与我亲近,便莫取笑我,随家人唤我一声星儿好了。她一直以来最希望的便是有人能叫自己一声杏儿,只因向来缺少疼爱,王家上下,也就王晟对她多有照拂,但他也知道,明着来只会给杏儿招灾,是以对人提起杏儿也都是佯作不屑道我家那见不得人的九妹,更不可能唤她小名了。
苏诚并未怀疑,只是暗里觉得这位同窗不寻常,戒心未免太低了些。但既然对方开了口,他自然从善如流。
哈哈,星儿,倒像个女名呢。嗯~星儿,苏诚戏谑,故意拖长了音升高了调,十分rou麻。王星听得羞红了耳根,引得苏诚大笑连连。
一路上聊得投机,不知不觉便到了厨房。苏诚准备妥当并未受饿,随便用了两口便不再吃。王星却是饿痛了,风卷残云连苏诚剩下的都被她吃了个Jing光。
见二人用毕,一九恭敬道,清池堂已准备妥当,若是二位聊完吃完了,还请随我来。
言罢便提着灯笼率先走了出去。
这是被嫌弃话多了?苏诚和王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难以从一个杂役的教训中缓过来。但眼看一九已经走远,也赶紧拎了包袱跟上。
这清池堂说白了就是间澡堂,九松山上的一管温泉眼上搭建而起的沐浴泡汤之地。平时书院的学生师傅都可来泡温泉解乏,或者是打了温泉水洗澡。是以旁边盖了三两间屋子设有浴桶,条凳以及床铺等,可用来坐卧。今天苏诚和王星便是要歇在其中一间。
清池堂门已打开,两侧各挂了灯笼,走过穿堂,月光下依稀可见院中一大两小相邻的温泉池。一九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