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胜讽刺一笑,像是在问姜糖又像是在问自己,“大舅家有个跟你年纪差不多大的表姐你还记得吗?她小时候让热水烫了一下,位置刚好就和你胎记的位置差不多。爹娘知道这件事后,就让那表姐顶了你的身份去认亲。”
“对方虽然怀疑,但有派出所的记录在,又有胎记印证,只能将信将疑的把人带回京市。”
“当时孟所长年纪大退下来,跟着大儿子去临市一个县城生活,后来极少回曲江县。所以为数不多知道你身世的几个人都不在,爹娘和大舅才能瞒天过海,用表姐代替了你的身份。”
“那家人感恩姜家和黄家十年来的照料,给了一笔丰厚的感谢费。”
“等爷nai带你看病回来,你亲生爹娘早就离开了曲江县。后来爷知道后,去派出所打听那人家的消息,逼问爹娘和大舅你亲生爹娘的通信地址,但他们咬死了不说,无奈爷只好亲自去京市打探消息。”
“但京市那地方多大,爷nai直到死前,也没能找到你的亲生爹娘。”
姜国胜捂住脸,哽咽道:“这些我都知道。因为当年爹娘和大舅商量这件事的时候我恰好听到了,被大舅发现,他告诉我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爷nai,我就会被卖去乡下给别人当儿子。”
第79章 叹气【1 2】
姜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姜家的。
她恍惚间还能想起来, 走出姜家大门的时候,外面围着一圈形形色色的人。
他们的目光夹杂着好奇、看戏、嘲讽……
见有人出来,他们一窝蜂围上来, 七嘴八舌的开始询问里面的那场遗产大战的具体内情。
最后,好像是姜国胜, 他主动把人赶走,才让两人离开。
坐在县医院嘎吱摇晃的木凳子上,姜糖闭着眼睛,眼前不由自主闪过一幕幕原主的记忆。
徐静芳托一名护士在这里照看姜糖, 自己去窗口挂号, 然后回去牵着仿佛丢了魂儿的姜糖去看大夫。
医院的外科大夫瞅了瞅姜糖的苍白的脸色,又上手试了试姜糖的胳膊, 对徐静芳说:“胳膊有点儿脱臼,最好别干重活。伤势不轻, 等缓过劲儿来肯定不好受,端碗拿筷子都成问题, 近几日都得让人喂才行。”
说完, 大夫有些八卦,“这是干啥了?劈柴劈多了也不能这样吧?”又不是去劈石头, 这伤也忒严重了也。
徐静芳扯了扯嘴角, “就是不小心, 劈柴的时候劈错地儿了。”她搂着姜糖轻轻拍了拍, “那还劳烦大夫给我家糖糖复位。”
老大夫戴上手套, 站起来握着姜糖的胳膊,一手放在姜糖肩膀上,来回转了转,突然咯嘣一声。老大夫换了另一只胳膊, 重复之前的动作,坐回座位,给徐静芳开了一张单子,“拿几贴膏药,再拿两天的消炎药,去吧。”
徐静芳又领着姜糖去拿药结账,出了医院,徐静芳想起之前姜建民的话有些不放心,带着姜糖去了一趟县一中,接上顾连敏一同回家。
顾连敏从学校出来,看到姜糖脸色惨白闭着眼睛痛苦的表情不由担心,问徐静芳:“娘,大嫂这是咋了?”
徐静芳叹气,“说来话长。小敏,你跟老师多请几天假,等过段日子再来上学。小五小六也一样,回去的路上你去公社把他们接回家,要快点儿。”
顾连敏面色一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娘都这么说了,那肯定不是小事。娘向来看重家里几个兄弟姐妹们的学业,除非生病,一般不会让她们请假。
路过公社小学的时候,顾连敏去学校里面带小五小六出来,一并给班主任请假,说明家里有特殊情况,期中期末考试过来一趟,其他时间会缺席。
这时候不管乡下还是县城都对教育问题不大重视,学校里的学生也经常是逃课请假,老师们被前几年的情况吓坏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尤其是公社和大队的小学,经常有那种‘一整个学期都不见学生的影子,到了期中期末总结成绩的时候,对上名单才发现有几个名字从来都没有印象’的情况。
想着姜建民就算想散播消息也没这么快,徐静芳担心姜糖的情况,叮嘱顾连敏和小五小六两句让她们走快点回家,自己带着姜糖赶快回了大队。
今天不上工,顾连珹把小双胞胎搬到院子里,一边复健一边照看俩孩子的情况。
听见门口有动静,他捞起靠在墙上的拐杖到门口。
门被推开,顾连珹嘴角还没扬起来,就见到了愁眉苦脸的徐静芳和一脸惨白表情痛苦的姜糖。
“娘,姜糖这是怎么了?”顾连珹扔掉拐杖,连忙去接姜糖。
姜糖被两条胳膊的疼痛折磨的意识不清,从自行车上滑下来,靠在顾连珹身上。顾连珹这才看到,姜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浸shi了两颊的碎发。
徐静芳抬手抹了抹眼角,“连珹,你先带糖糖回屋躺着。娘回去把小敏接回来,还得让胜利去县城一趟,给秀山报个信。”
徐静芳说完,把自行车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