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过年的,上来就吃闭门羹,属实是有些秽气,小力,咱们走。」
「丹烟啊,你看你也是的,都是一个村的,干嘛那么倔呢,从小就倔,真是一点没变。」
「是啊,丹烟,就你一句话的事,干嘛跟王婶过不去呢。你不知道啊,你不在的这些天,王婶可没少帮你爸妈做事。喏,你瞧见没有,院子外的那片包谷,就是你王婶帮你爸妈栽的。」
「唉,丹烟,叔说句真话,你这啊……属实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一旁的二老也面露难色,插不上嘴。
好不吞易熬到中午吃饭,村里的人一个个走完,终于落了个清静。
爷爷给母亲夹了块鸡肉,「丹烟啊,他们的话啊,别往心里去。大不了啊,以后也不要王婶帮忙了。」
「老头子啊,你的身子骨你不是不知道,要没人帮忙啊,这地里那么多活,我哪忙得过来啊。」
奶奶苦涩。
闻言,爷爷也不说话了。
「爸、妈,对不起。但这是我的职业操守,我不能这么做。况且,我的职位其实也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厉害,直接安排个人进局里干活,我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这……」
爷爷语塞。
「怎么了?」
母亲问。
奶奶扔下筷子,「不都是这老头子惹的祸,到处跟人吹嘘丹烟你在城里多么多么风光,那小王不就是为的这才来的么,你以为黄鼠狼能安什么好心?小王出了名的势利眼,哪能随随便便帮我们两个老东西,肯定是图点什么。」
「唉……」
爷爷也放下了筷子。
「好了,爸妈,不说了。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俩,你们平常有困难,应该跟我说,过完年,我花点钱,以后有啥粗活重活,就交给村里的壮生干吧,你俩就别插手了。」
「那哪行啊,这不让你破费了?」
「不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唉……」
又是一声叹息。
吃了饭,二老还想留母亲和我多待一会儿,但母亲说我姥爷、姥姥还没看,得去那了。
于是二老只能放行。
两家之间隔得也近,但村里的山路十八弯,好歹也得绕个七八分钟。
我见母亲脸色不对劲,就问,「妈,咋了?」
「没咋。」
自从和那什么王婶说完话,她的情绪似乎就一直不对劲。
我说,「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那你就太小瞧妈了,」
她忽然莞尔一笑。
「那到底咋了嘛?」
「算了,你不懂。」
「你不说咋知道我不懂嘛?」
她扭头看了我一眼,好半晌,她说,「那你觉得妈做错没?」
「额……我觉得没错,人本来就动机不纯,你要答应她,那就是你错了。况且,人民警察总不能徇私枉法、知法犯法。」
母亲刚要开口,我一个「而且」
又脱口而出。
她张开小嘴,「还有?」
「而且妈你是我的榜样,你要也学坏了,以后我肯定也跟着上梁一起歪。」
「哟,还挺会说哈?伶牙俐齿的。」
母亲捏捏我。
我笑。
「行了,有你这句话,妈就没啥可想的了。」
到了姥爷家,院子里停着辆车,路虎,黑色。
母亲神色一滞。
进门时,始料未及,高阳竟然也在。
房中央搭着桶炉火,三人围坐,其中两人是姥爷、姥姥,第三位,则是一身黑色羽绒服的高阳。
「回来啦?坐吧。」
姥姥迎了上来。
「丹烟,小远。」
高阳一一对我们母子俩点头示意。
添了两个位置坐下,姥姥给我们母子俩各倒了杯茶,然后说,「小阳是今早来的,过年前还有些东西没搞定,多亏了小阳。」
「阿姨不客气,这是我应该的。」
高阳摆摆手。
「吃过饭了吧?」
姥姥问。
「嗯,在小远他爷爷那吃了。」
母亲点头。
「那在家吃晚饭呗?不过现在还早。」
电视里播着昨夜的春晚,大家碎聊碎聊着,不知什么时候,姥姥拉着母亲进了隔壁房间,不一会儿就出来。
又过了会儿,说小时候和我玩的很好的那个名叫国庆的小伙,今年也回家过年了,要我去见见老朋友,我说都多久没见了,哪还认得啊。
姥姥说都一个村里的,怎么会不认得。
又说我俩以前玩得是真的好呢。
我承认,以前确实玩得很好。
一起偷姥爷的果,后来才知道是姥爷种的,一起抓鱼,一起爬树,一起去黑网吧上网。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