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一直盯着林之遥,首当其冲发现不对,手中的糕饼碎在地上,大叫着奔过去,“————林之遥!”
隐身符时效有限,刚好现了形,才跑到试炼台跟前,便被杀阵之气反弹出老远,喷出一口老血,躺在草丛里动弹不得。林之遥疲于应对琼山七星阵转换成的杀阵,此刻因阿昭的呼喊分心手臂上挨了一剑,下风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前日林之遥遭遇袭击,尚未彻底恢复,补阵又耗费诸多,反击必然迟缓,众人将她团团围住,合力刺杀,林之遥跃起欲脱阵,却被法阵压下,行动艰难。原来,琼山派修为最高的这七个人早在林无遥修补大阵时,暗中布下护法七星阵后变换为剿灭的七杀阵,力保林之遥插翅难逃。
便是在这密不透风的围剿之下,林之遥招架不力,被七人用长剑刺伤,鲜血滴滴答答从身体各处往下滴。林之遥拼力挥出一道冰雪结界,将自己护在里面,秀眉微蹙,面上的表情略有些不可思议。
她问,“为什么?”
七人的实力显然要比林之遥认知中的要强,给人一种临时突飞猛进的感觉。想来她们在她进谷之前,就做好了各种打算,趁她刚才领众弟子感悟剑意之时,或以丹药临时提高修为,想要置她于死地。
但这种临时暴增修为的丹药出身医修的林之遥很熟悉,每一颗都造价不菲,且时效有限,亦对她们本身也有影响,事后要调养一段时间,才可恢复过来。
总之,杀她有风险,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然临仙派与琼山派并无仇怨,她个人与琼山派的每个人都没有恩怨,刚刚还替她们修补了护山大阵,转眼困为阶前囚。“崔掌门,过河拆桥意欲何为?”
“林宗师,对不住了。有人花大价买你的命,十五万上品灵石!那可是我琼山派从前十五年的进项!”崔掌门剑尖始终不曾从林之遥身前挪开过,“我们穷家小派,经不得财物诱之,亦摆脱不掉强人挟之,如若不从,怕是全员弟子都活不过明日。”
“什么样的宗门能叫你们战战兢兢,连临仙派的颜面都不顾了?”林之遥不解。临仙派对琼山派那可不薄啊。
崔掌门笑的极为古怪,“呵呵,临仙派?贵宗门好久都没有出现高境大能渡劫期的尊主,早晚都是日落西山。识时务者为俊杰,林宗师不要见怪,唯有你死,我们才有活路!”
“崔掌门,这是你琼山派走的最烂的一步棋。言尽于此,好自为之。”林之遥虽有痛心,面上已恢复平静。
世事本艰难,既为女修,不互相帮扶齐心协力,却因利诱互相残杀,可悲,可悲啊。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今日诱琼山派和临仙派对立,明日引她派与临仙派对立,哪怕这十几万灵石在手,未来日子就好过了么?
“废话少说!林宗师黄泉路上多喝几碗孟婆汤,忘掉从前仇怨,下辈子轮回投个好胎吧!”
崔掌门下令,七人举剑欲攻破林之遥布好的冰凌结界,频繁攻击之下,本就纤薄的冰墙裂纹蔓延,几乎碎裂。
“————林之遥!”
阿昭躺在十几丈之外撕心裂肺的吼,他没有战斗经验,独独痛恨于此刻无能为力,挣扎着从储物袋拿出仙草灵药补给,满血复活,再次用上隐身符,朝试炼台奔去,琼山七杀专注对付林之遥,崔掌门以灵识感知捣乱的又上来,使了全力欲将这蝼蚁一掌拍死,哪里料到阿昭只被她拍现形,全身套着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防御法宝,举起半把钩沉弯刃,直接冲进琼山杀阵,欲解救林之遥。
阿昭戴着铁头罩,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这些法器都是非常上价钱的宝物,自然刀枪不入,符篆不灵。此刻他只与林之遥隔着那一层薄薄的冰墙,林之遥在里面,他堵在外面,与琼山七星对峙。
他急急地问,“林之遥,告诉我我现在要怎么做?要不要把你这墙打开,我给你补气灵药!”
“阿昭,保护好自己,站在杀阵之外,离得远远的。”
林之遥看着装扮滑稽的阿昭,在众人的攻击下东倒西歪,又爬起来,跟打不死的倔强小强一样,各种添乱,有些好笑,牵扯伤口疼痛,忍不住咳了几声,唇角溢血。
“不走!我不走!你要出事了,我肯定活不过明天,我哪儿也不去,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林之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一个当御鼎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能好到哪里去?看清形势好吧,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站在她这边就对了!
林之遥:“……”真的,阿昭要是不来捣乱,她反败为胜的速度大概能快一点。
“真没想到。林宗师这位男宠倒有几分真心。”崔掌门十分厌弃阿昭,一剑砍在阿昭胸口,咣的一声,发出及其刺耳的声音,仔细一看,好家伙,剑刃上老大一个豁口。
崔掌门旁边的中年女子附和道,“怕不是这御鼎顶顶有用,才让林宗师刮目相看?不然的话,以临仙女修向来看不起男人的姿态断不会让他嚣张如斯。”
另一处阵脚上的琼山长老也很赞同,林宗师多尊贵的人呢,眼光那么好,修为那么高,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