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准备出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脚底下被什么shi漉漉的,又带着刺的东西给缠住了脚,本以为是不小心勾到了什么藤蔓,并打算弯身去取的那一刻。
未曾想映入她眼帘的会是一截蠕|动得像条黑蛇的藤蔓在缠着她的脚,那几根藤蔓见她注视后,不仅不怕,更用那布满了倒刺的藤蔓刺进了她的皮肤中。
尚未等桃红恐惧地发出一声尖叫,只见那根藤蔓瞬间分裂出诸多细长藤蔓,并形如困牢将她死死缠住。更在她声音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其中一根藤蔓捂住了她的嘴,另一根藤蔓则将她往黑暗中拖去。
随即不大的空间中传来了利齿咀嚼骨rou的声音,空气中还弥漫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直到那风一吹,一扬,便了无踪迹。
很快,当房间里的咀嚼声停止后,只见脸上失了血色的桃红正瞳孔呆怔的推门往外走去,而她的手上还端着咸陶未曾动过分毫的糖蒸酥酪。
“你以为你知道了那么多后,我还会留你吗,蠢货。”轻笑一声的咸陶伸手抚上那饮了血,越发黑得泛亮的藤条,眸中寒意增生。
不过这节奏,比她预想中的要慢得多了,以及那人的态度更是令她恼羞成怒。
檐外杏雨斜斜,朦胧了画中人视线,也晕染了一圈绿水春波。
而远在马车中的白堕突然察觉到了一丝灵力的波动,只是那抹灵力来得快,去得也快,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错觉。
像极了抓不住的清风,稍不留意就散了。
衣服上沾了少许雨渍的白堕并未回国师府,而是去了就近的墨砚家。
“师父,可是你的身体不舒服?还是这些菜色做得不合你口味?”与之同桌吃饭的墨砚见他只是端着碗不下筷子时,整个人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并无。”眼眸半垂的白堕说完,便夹了一筷子芹菜炒牛rou,只是当这些菜吃在嘴里的那一刻,总给她一种味如嚼蜡的错觉。
先前突然出现的一抹灵力波动,本应该在十年前便被大火给烧死的陈东一家人?以及他为何会那么巧的遇见黑洞一事,都诡异得令人反思。
若是将全部的事情叠加在一起,便像极了一张密集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大网。
“合师父的胃口就好,不过师父在钦天监住了那么多天,是否也得要回去看一下师母了,而且师母现在还怀有身孕。”墨砚虽知他一个当人弟子的不方便掺和师父的家中事,可也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二。
“嗯。”听他提起后,白堕方才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不回去?难道只是怕面对她的质问吗?还是不敢面对她对他的感情吗?
在天彻底暗下来的那一刻,淅淅沥沥下了许久的雨水也终是散了。
新换了一件月白色直襟长袍的白堕正站在檐下,并伸出手接住那往下掉落的雨滴。
许是夜里风凉露重,连带着他的周身都泛起了几缕寒意,白堕正欲转身回房间,便听见了一道形如山谷黄鹂之声至不远处传来。
“国师大人。”
“嗯,可是有事?”白堕见到一个眉眼生得同墨砚相似的少女拦住他的去路时,略一思索便能猜得出来人是谁。
“是,只是墨荷最近听说国师大人失眠,便亲手做了一个安神的香囊送给国师大人,还希望国师大人不要嫌弃墨荷的手艺过于粗糙才好。”说完,便脸红红地将那绣着银线兰鹤的天青色香囊递过去。
白堕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并未多言地转身离开。
更同府里下人拿了一柄油纸伞,抬脚往国师府走去。
一味躲避也不是个办法,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国师大人。”墨荷见他远去,并想要追上去的那一刻。
却见到了从转角处走来的大哥,当即收回了脚,唤了声:“大哥。”
“小妹,你怎么在这里?”本过来找白堕的墨砚在看见小妹出现在客房的时候,也有些诧异。
“我只是刚好路过而已。”墨荷见他抬脚往室内走去时,复道:“国师大人刚才回家去了。”
“回去了吗。”伴随他这一句话落的是半空中飘洒而下的朦胧雨势,檐下挂着的一盏朱红灯笼恰被寒风吹灭。
前面撑着一柄油纸伞归家的白堕见到还未收摊的糖炒栗子,鬼使神差的朝他走近,道:“麻烦店家给我装一份。”
“好嘞,还请客人稍等。”带着宽大帽檐的老板在他出声的时候,身子不受控制地轻颤了颤,只是那幅度少得微不可见。
“一共十五文铜钱,客人拿好,小心烫。”
“嗯。”当白堕提着那包糖炒栗子远去时,原先卖糖炒栗子的小贩突然浑身抽搐得倒地不起。
直到过了许久,才看见几根黑色藤蔓从他的脚底,身后钻出,空气中除了少许焦糖香后,还掺加着几缕细不可闻的血腥味。
那几根黑藤更尾随着白堕不放,就像藏于暗中的,并生于Yin暗chaoshi处的食齿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