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冬舟是凤lun之女,也就是李净之那个尚未谋面的未婚妻子。
可,闺阁女子不见外男是自古便有的礼法,一个时辰之前,他在凤宅时也并未得见,虽说他们已有婚约,但尚未成婚,按理不该私下约见的。
李净之自是不能去。
便道:“凤小姐若是有事,着人通传即可,何故要私下相见?。”
那小姑娘似乎知道他会推脱,从窄袖里摸出一枚玉扳指,双手奉上,“公子,我家小姐有要事,非当面说不可,还请您赴约。”
玉扳指正是不久前他交给凤lun的那枚。
这位凤家小姐行事大胆,在李净之意料之外,同时,他心里有了某个猜测,若是如此,倒是可以一见。
他没有去接那枚玉扳指,道:“带路吧。”
李净之被带到云来客栈偏门,那里停着一辆马车,有家丁打扮的车夫在等。
马车往城南方向而去,在城东与城南交界处停下,大约一炷香时间,算不得特别远。李净之下得车来,发现不是走的大门,而是一座楼宇的后门。
小姑娘引着他上了三楼,推开一间房门,往里招呼道:“小姐,李公子到了。”
接着合上门,退到了外面。
珠帘被拨开,里间出来一女子,身着华服,头戴步摇,行走间步摇随之轻轻摆动,身形婀娜多姿,面若桃花,小巧的巴掌脸,眼尾一颗泪痣,笑起来两个浅浅的梨涡。
此刻她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李净之,然后款款行礼,“小女凤冬舟,见过世兄。”
李净之还礼,“小姐有礼。”
凤冬舟将他引至桌旁,请他落座,又亲自给他斟茶,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可李净之知道,寻常大家闺秀可做不出私下约见未婚夫君的事来,凤冬舟应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
还是凤冬舟先开的口,“从江平到郢都,路途实在遥远,世兄一路走来,想必舟车劳顿,累坏了吧。”
李净之接过那白净的小手递的茶,喝了一口,道:“还好。”
他不肯多说,倒是叫凤冬舟有些拿不住,又道:“世兄未曾好生休整,就入府见我父亲,我实在是不该如此不懂事,这时来打扰你,还请世兄莫要怪我。”
李净之没看她,好看的手指把玩着茶杯,像是从未见过这样Jing美的茶杯似的,淡道:“小姐严重了。”
他这样八风不动,凤冬舟找不到突破点,有些丧气,一双涂着丹蔻的玉手抓皱了金贵的罗裙,微微吸了口气,重新堆起笑脸。
“小女此番唐突,想必世兄也好奇,为何我要……”她说话轻声细语,不疾不徐,甚是好听,可李净之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他笑起来有些孩子气,眼睛很亮,像捉弄谁成功似的得意,把凤冬舟笑得莫名其妙。
只得问:“世兄何故发笑?”
李净之放下茶杯,道:“小姐满脸写着,快问我快问我,那我就从善如流地问一句,不知小姐私下约我相见,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呢?”
他说得这样直白,又一副一点不加掩饰地逗她的样子,叫凤冬舟又羞又囧。
从她成年起,前来提亲的人就把凤家门槛儿都踏烂了,她并不会沾沾自喜地认为,是她貌美贤良的名声远扬的缘故,无非是因她凤家家大业大,又只有她一个女儿,谁娶了她凤冬舟,就等于将凤家家业收入囊中,她不得不谨慎。
再者,父母双亲皆是良善之人,看谁都是一副好心肠,更是对十几年前相助过的江平李家谨守承诺,不管她自己看上的人有多优秀,父亲就是不肯舍弃这门婚事。
如果对方心术不正倒也好打发,可偏偏面前的男子看起来并非她想象中的小人。
见凤冬舟犹豫着半天不开口,李净之道:“小姐有话但说无妨,你我虽不亲近,却也并非初次相见,听我娘说过,你刚出生时我还抱过你,也算老相识了,不必如此生分。”
这话倒是把凤冬舟逗笑了,两个好看的梨涡若隐若现,道:“我出生时你才三岁,当真抱得动我?”
李净之笑笑没有反驳,只看着她,等她开口。
凤冬舟见他又不说话,吸了口气,下了决心似的,道:“世兄,我知你是个良人,但小女已心有所属,恐,不能与你成婚。”
李净之听完并不意外,相反,他在得知要见他的是凤冬舟就已经有此猜测,不然,他实在想不出,他前脚刚从凤宅回来,凤冬舟后脚就来找他,这么急迫,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他连稍加犹豫都没有,点点头,答应了。
凤冬舟反而懵了,可见并未预想他能这么爽快,甚至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凭她承认在婚约内与别的男子不清白,就够他捏着把柄好好发挥一番了,可他并没有。
“世兄……”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此年间,女子的声誉比命都重要,你能私下找我,说明你心意已决,非他不可,我又怎能强求。你完全可以找别的理由搪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