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起床时,阿布并没有见到爹娘,他屋里屋外都找了,就是没有。
他进进出出的,正在灶下煮山薯的阿椿婆问他:“你找啥呢?”
“找我爹娘,阿nai,你看到他们了吗?”
“傻孩子。”阿椿婆摇摇头,不再搭理他。
阿布不甘心,在村子里跑了一圈,逢人就问,大人都一脸怜悯地看他,说没见到,几个调皮的男娃则笑嘻嘻地说他是没娘的孩子。
这些话阿布之前总能听到,不觉有什么,可是在充满希望时发现只是空欢喜一场,他难免觉得委屈。
他抹了抹发红的眼睛,去山里摘了满满一兜野果,等到夜深人静时又去了海边,这回他不用费劲去找鲛人,昨天那条吃了他的东西答应帮他找爹娘的小鱼儿,见他出现,自己就冲出水面,双手趴在岸边,尾巴在水里欢快地摆动着,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咧着嘴冲阿布笑。
阿布却一点笑不出来,他居高临下看着小鱼儿,严肃道:“我爹娘没有回来,你是不是骗我了?”
小鱼儿歪歪脑袋,一头海藻般的头发随着动作飘动,往下滴水。
阿布看他全无回应,只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里的野果,把果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近乎哄骗,“可以给你吃,但是你要答应我,帮我找爹娘,你是小孩子,找不到也正常,你可以请你阿爹帮忙,知道吗?”
他一通絮叨,小鱼儿已经把他手里的果子吃个七七八八,还不时发出“嗯嗯”的声音。
得了保证,阿布还是不放心,毕竟他昨天被这条小鱼儿骗过,因此叮嘱道:“你要说话算话啊,不能再骗我了,不然,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吃的了。”
小鱼儿吃得高兴,尾巴拨着海水,荡起一圈圈波纹。
显然,阿布又被骗了,他爹娘还是没回来。
泾尾早就在村子里把他得救的情形绘声绘色地讲了好多遍,按他的描述,那是一条身形高大,力气也很大,长相极为俊美,尾巴是金黄色的鲛人,根本不是阿布见到的小鱼儿。
阿布气鼓鼓的,心想再也不要见小鱼儿了,他不帮自己找爹娘,就会要吃的。
所以连着几天,他都没再往海边去。
阿布背着小竹篓和阿nai一起从山上回来,大伯的米面一日不送来,他们就只能吃山薯。
刚放下竹篓,就见几个男娃从门前经过,一边说话:“那个孩子看着比我还小,居然敢在海里游水,还游那么远,不怕淹死么?”
“他不是我们村的人啊,哪来的?”
“可能是附近村庄的……”
“傻呀,附近除了我们村哪还有别的村。”
他们提着木桶呼啸而去,阿布猜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小孩,肯定是那条小鱼儿。
难道是有了爹娘的消息,来给自己报信的?
他赶紧往海边跑,沿着海岸找了一圈,根本没看到小鱼儿。
阿布立刻来了Jing神,连忙跑上山。只要小鱼儿能帮他找到爹娘,小鱼儿想吃什么就给他摘什么。
摘了一衣兜的野果,回家时路过玊椛家,阿布闻到一阵rou香味,当时就走不动道了。他踟蹰在屋外,吸了几鼻子,正好玊椛出来看到他,就问:“你想吃rou吗?”
阿布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玊椛跟阿布同岁,比起村里那些虎得不行的男娃,她比较喜欢阿布这样文静的。于是偷摸着拿了块野兔rou,塞到他手里。
阿布回家把野果和rou放好,夜深人静时悄悄下床,从阿nai的柜子里偷了样东西出来。他只知道这叫人参,是好东西,阿nai舍不得吃,每次只拿出来闻一闻。
月光明亮,繁星点缀,阿布兜着怀里的东西向海边跑去。
远远地,他就看到昏暗的海面上有一个黑点,等他走近时,小鱼儿已经趴在了岸边,小尾巴在水里欢快地摆着,大眼睛衬着月光格外明亮,又咧着嘴冲阿布笑。
阿布蹲在岸边,一手抓着衣服下摆,一手从里面抓了把野果递给小鱼儿,小鱼儿更开心了,双手撑在岸边,整个上半身都出了水面,凑到阿布手里去吃野果。
阿布看他吃得满意,就问:“你帮我找到爹娘了吗?”
可小鱼儿只沉浸在吃东西的乐趣中,根本没听到,或者是……阿布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这小鱼儿,是不是听不懂他说话呀?
阿布呆了呆,那就是,他之前都在对牛弹琴!
手里的野果吃完,小鱼儿显然意犹未尽,抬起头来看他。
阿布瘫坐在地上,幽怨地看着小鱼儿,对方还一脸天真地冲他笑。他无奈地从兜里拿出那块野兔rou,说:“我还要先教你说话吗?”
小鱼儿无法给他回应,只好奇地盯着他手上的rou,慢慢凑近闻了闻,再看了一眼阿布,然后张开嘴准备咬。
阿布一抬手,小鱼儿咬了个空。阿布认命道:“那你先学我的名字,我叫阿布,你跟我念,阿布。”
小鱼儿正对这没吃过的东西感兴趣,阿布却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