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你讲得好有道理哦。
阮糖张了张她的三瓣嘴, 十分意外。
她还记得这个女生。
上次回青梅镇,她还通过李晓军说想来找谢如琢玩, 但被拒绝了。
谢如琢很冷淡,“哦。”
林嘉树说:“也不知道是离家出走还是被拐卖了。不过,初中生,年纪也大了应该不容易被拐卖吧?谁家买这么大的孩子啊……除非是卖给山里的光棍。等等,还真有可能。不过,之前也出过新闻说年轻小女生被女干杀,也可能是被谁强制带走杀害了……”
他依次列各种可能性:“之前天涯有个帖子里说过一个案例, 就是说有专门的人口贩卖组织, 在网络上用虚假身份和年轻女生网恋, 骗她们出去见面。有的被卖去非法代孕组织当代孕母, 有被摘了器官, 据说被发现的时候人被冰镇在浴缸里,有的是被毒/品控制, 被迫卖yin……就也都有可能。”
列完又唏嘘感慨,“好歹也是一个妙龄少女, 希望不要遭遇不测。”
很快, 他看谢如琢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便又说点别的。
和阮糖告诉谢如琢的不同。
阮糖从前参加过生日宴, 是她弟弟妹妹的。
但, 她宁愿从来没有参加过。
因为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而且每一次, 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一年复一年,从来都如此。
她的亲生母亲是一个苛求完美的人,而阮糖就是她人生中的那个不完美。当把阮糖找回的感动和喜悦散去后,慢慢地, 她开始讨厌阮糖。
因为阮糖并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孩子。
为了脸面,她总是爱放大、宣扬阮糖的每一个缺点,并告诉外人,这些都不是她养出来的,而是曾经被拐卖她的人家养坏了。
她总在人前教育阮糖,好叫其他人知道她是一个教导有方的人。
在那个家里,阮糖很多时候都无所适从。
她什么都不敢做,怕做了便是没见过世面的山里人,被批评缺乏教养、不懂礼仪。但她什么都不做,又被批评过于木讷。
后来,总算是成绩好了,便成了她母亲眼里“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不会说话,也不展样、不大方,不会和人交际往来。
弟弟妹妹的生日宴,总是以她看着他们一家和乐融融接受亲朋的恭维赞美为开端,以她被批评教育一通作结尾。
所有人都喜欢对她说教,喜欢让她多学学弟弟妹妹,却不知道她的弟弟妹妹根本看不起她,总在背地里鄙夷地说她刚被带回来时有多脏,在他们家生活这么久依然一身土气,是个人见人厌的乡巴佬。
因此,她不喜欢生日宴,也不喜欢和人往来。
人这种生物太虚伪了。
她永远不知道,那些表面笑嘻嘻的人会在背地里怎么鄙薄她。她也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可以看似亲切地微笑着说出的话却夹枪带棒。
他们把她当傻子,哪怕她的成绩那么出色。
在她的少年时代,没有人看得起她,也几乎没什么人会尊重她。
谢如琢是第一个主动想要帮她拎行李的人,是第一个对她微笑的人。那个微笑清澈、自然,没有任何目的,不是善意,不是怜悯。
就只是,想要帮助一个陌生的人。
然而,在他对她微笑的那一刻,她对他有多心动,想推开他的愿望就有多强烈。
——她并不愿意谢如琢发现她只是一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不优秀,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仿佛不论什么时候总处于劣势……她宁愿自己在他眼里是一个谁也无法靠近的怪人。
只要她谁也不相信,就没有人可以再伤害她、羞辱她。
——那只是阮糖作为人时才有的孱弱。
现在,她不再是阮糖,而是一只草泥马。她不再接受各种评判的目光对她的打量,她感受到自由。
当然,她从小电影中得知,那个微笑,是谢如琢伪装的保护色。
可是,那一刻,她的心动是真实的,她看到照进她那黑暗荒芜的人生荒原中的那束光是真实的。
这是阮糖第一次毫无负担地参加生日宴会。
压下心底因沙晓雨失踪这一消息而产生的怪异感,她仔细地观察着谢腾飞、李小婉、谢如玉一家三口,以及参加宴会的其他人。
宴会上,席间觥筹交错,会场内,喧声一片。
来宾一边喝酒一边与同桌的人聊天,间或有几个人跑去主桌同谢腾飞敬酒,又夸赞谢如玉将来必定大有出息。
李小婉一直同谢腾飞坐在一起,二人言笑晏晏地同来宾寒暄、喝酒,谢如玉吃过饭,彬彬有礼地同众人说了声“大家慢慢吃”便下了席,坐在沙发上看《小王子》。
酒到中旬,李小婉笑着说了声“我去趟洗手间”便离席从侧门出去。
阮糖给自己嗑了一颗在积分商城购买的“我没有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