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后不会有一段称心如意的婚姻。
就连她看过的言情小说里,男主基本都是霸道总裁情场浪子,可以有无数个情人,可以因为赌气和别的女人发生点什么,只要他内心深处爱的是女主并在结局之前悔悟变得专心,便是皆大欢喜,是真爱。而女主却一定要是处,要是没被沾染过的白纸……
甚至,有的小说里,女主不是处,会被男主嫌弃,被各种虐待,甚至让女主看着他和别人圈圈叉叉……
在俞江孜十四岁这年,她的人生彻底灰暗了。
她好像没有找到真爱、也没有对真爱坚贞不二至死不渝的机会了。
在这个小镇里,展现出了一种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并自觉维护的畸形生态——女性,仿佛活着就是为了嫁人,不论她受过多少教育、有没有事业,最终,外界对她们的评判永远是根据她是否嫁了一个“好”男人是否婚姻幸福。
小电影中。
俞江孜神情木然地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木呆呆地被她父母带回了家。
回到家后。
俞父抽烟抽得更凶了,眉头皱得死紧。
于秀丽一边做饭一边用袖套擦眼泪。
下午,炽烈的阳光从窗户照进这狭小的两室一厅,于秀丽敲响了俞江孜的卧室门。
“孜孜,吃饭了。”
里面没人应。
于秀丽再三地喊。
终于,俞父的怒火再也支撑不住,“她爱吃不吃!老子白养她了!个丢人的赔钱货!现在周围人都怎么看咱们?!她做的这都是什么事儿?这就是让人戳咱老俞家人的脊梁骨,让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于秀丽也哭,“事情都出了,还能怎么办?你这是想逼死她吗?!谁还没犯个错!”
俞父不耐烦了,坐在餐桌边喝闷酒。
于秀丽久叫俞江孜不出,正要开门进去时,门被反锁了。
她在门口“呜呜”地哭,劝俞江孜出来。
在于秀丽的哭声和请求声中,俞父的怒气也到了顶点。他径直走到门口,直接用力猛踹了几脚,脆薄的门板轰然倒塌。
他正待发怒时,入目所见,却是一片血色。
俞江孜割腕自杀了。
未及宣泄的愤怒僵在脸上,俞父整个人都愣住了。
于秀丽一边哭一边打急救电话。
最后,雪梅街所有人都知道俞江孜割腕自杀被送进了医院。有好些平时关系不错的邻居陆续送来礼品慰问,也有平时比较有主意的人给他们想法子。
俞父也听进去了他们的法子。
于是,俞江孜一出院,就被父母带去青梅镇派出所改名字,由俞江孜改成了俞纯。
听起来很像“愚蠢”。
俞江孜不同意。
于秀丽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现在都这样儿了,又有过那事,本来就矮人一头。新名字虽然和愚蠢谐音,但胜在好听,听起来就很干净、很清纯,也没人会把你和那些脏事儿想在一起。你就听我们的吧,难道我们还会害你不成?”
见俞父脸色不甚耐烦,在冲鼻的烟味儿中,俞江孜只好点点头。
被父母带去学校办转学手续那天,俞江孜去上卫生间,被周小薇堵住了。
周小薇怨毒地盯着俞江孜,说:“梁老师被抓去警察局了,还被学校处分,都是你的错!”
俞江孜木然地吸了口气说:“梁老师骗了你,也骗了我。他对我们做的事,本来就是不对的,他毁了我们的一生。”
这是她从周围人、从她父母中的态度中悟到的。
周小薇歪着脑袋看着她,冷笑一声,“胆小鬼!”
俞江孜木木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无意和周小薇争辩,低着头走出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时,她的目光四处打量着,眼底隐约有几许惊惶。
周围人的声音似乎都被放大,那些有说有笑的同学们似乎都在看她,都在和周围人议论她……
正如她爸所言,她成了一个笑话。
这里每一个人的目光看在她眼里,都是鄙夷的、厌恶的,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她甚至想起了自己曾经和班上玩得比较好的女同学是怎么在背后嚼舌根唾弃那些和人有过那种事的女孩子的……
转学手续办完,俞江孜仿佛整个人都垮了。
她想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然而后续要坐实梁老师的罪行,笔录还是要继续做的。
警察把她叫去了警察局,一遍又一遍地问梁老师最开始怎么侵犯她、她又是为什么不声张为什么自愿和他维持这种地下关系的。
俞江孜很崩溃,语无lun次,以至于每一次的描述都不一样。
最后,俞父和警察说,他们选择不指控梁老师。他们想要息事宁人,不想再让俞江孜接受问询,想让这件令他们丢脸的事过去,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而梁老师面对警察的讯问时表示,自己在广播室里所讲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