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前我惶惶不安的踏着满地的红色。
所有教室前的栏杆上都站满七嘴八舌的人,我抬起头,最后几片红纸落在身上。
"就是她啊……"有人喊了一句,整栋楼立即安静下来。一楼,我的教室门口和窗口挤着向里张望的人群。
"来了来了。"一个声音传出来,惊讶中带着同情的眼光一齐投射过来。我直直走过去,挤在门前的同学让出一条通道。
我的课桌上……
远处传来夏日午后庸懒的蝉鸣和教学楼尽头的水龙头哗哗流着自来水的声响。教室里拥挤着班上的同学和不相干人,窗外不断有新的看热闹的人探出好奇的眼光。我站在课桌前面,变成不会思考没有心脏的木头人。
窗边,我的课桌上,指甲大小的碎纸片堆积成一座小山。
这时不知是谁打开了电扇,碎纸片满屋飘扬起来,一朵一朵,落雪一样纷乱。我呆立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课本和笔记本切成的碎纸就这样满屋子飞扬起来,飘到窗外,落在我的头上身上,重重的压在我心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冲进教室的冉悦傻在我身边。
头顶电扇上的吱扭叫着缓缓停了下来,碎纸片落满屋子的每个角落。
"这是谁干的!"下一秒钟她的声音几乎震塌整栋教学楼,教室里哑雀无声。
我两腿发软的站在那里,很想找张椅子坐下去,好好休息。于是下意识的转到自己的位子上,缓缓坐下……"喀嚓"!身体一沉。
我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而椅子,已经摊成一堆木柴。
那只托住我的胳膊的手,很温暖。几乎瘫痪的我被拉起来,抬头看到彦石心痛的表情。回过头,原野已经气喘吁吁的站在教室门口。
"都出去!"他压着声音,却自有一股尊者的威严。
不到半分钟,教室里只剩下四个人。
"这是谁做的?!"冉悦拉着我的手。彦石站在我面前,看着呆掉的我似乎想说点什么,目光里露着挣扎,最后还是低下头去。
"有什么线索?"原野洞察着一切。
冉悦想了一下,泻了气似的耸耸肩。
"雨合?"原野轻声问。我看着粘黑板上一排风吹的哗啦哗啦响的红纸,无力的摇头。
"彦石你呢?"原野锐利的目光转向彦石。
他受到惊吓般猛的抬起头,然后摇头,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去。
静默了几秒钟,原野用领导者的口气说:"雨合你休息一下,冉悦打扫教室,我清理外面……彦石,你去校园里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红纸。"话音落地,三个人分头行动去了。我一个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想着彦石刚才的表情,思绪混沌。
很快,原野为我拿来了新的课本。我看着侧面图书馆的公章,他说:"先用着,放学以后我们去买新的……笔记我尽快帮你抄好。"他又把自己的椅子放到我课桌旁,"坐这个。"然后自己拿一把旧椅子放在他的位置去。
等待上课的同学都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有的跟旁边窃窃私语,有的用看瘟神的眼光不时瞟我几眼。
刚刚坐定,上课铃打响了。老师咳嗽一声夹着课本走到讲台说:"上课!""起立!"原野喊。
我无力的用双手撑住晃动的课桌,站起来,耳边同学们齐声:"老师——""啪啦……"伴着同学们长长的"好"字,我的课桌陷下去,也摊成一堆木柴。我踉跄着扶住身边的窗台。同学整齐的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无人出声。
"这位同学……"老师回过神来,开口说话。
"我送她去医务室!"原野抢在老师前面说,然后拉着我走出大家异样的视线。
冉悦陪我医务室休息了一个下午,手机铃不断响起,一律是陌生号码,冉悦接了几次,大骂打电话过来的人是流氓。后来她把手机关了,安慰我说:"没有关系,大概是谁的恶作剧。"我看着她,不说话,她也感觉到事情似乎不是这样简单,于是不再说什么,陪我静静坐着。
"原野呢?"我忽然记起。
"去找课桌了……不如叫彦石过来。"冉悦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拨电话。手机里传出沉闷的女声:此用户已关机……关机,关机,关机……一直是关机。冉悦开始有点慌张,于是我们握紧彼此的手静坐着。窗外风吹动树叶莎莎作响。
终于等到放学的时候,原野骑车过来载我,手里提着一打书本。
"课本也买好了。"他总能把一切Cao办的妥妥当当。
彦石依然关机。
"我们去门口等他。"冉悦拉着我起身。
黄昏中的校园依然美丽,路旁的蔷薇花依然明艳。我想起以前这个时候常与冉悦舔着冰淇淋边走边谈笑。想起校门口总会有一大排追求者早早出现在那里等待冉悦的身影。
直到大公子晴松出现,他架着宝马小跑,光彩照人,把所有追求者都比下去了。晴松上扬着傲慢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