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条老师……?”
薄藤色发丝的少年蜷缩在角落,听到动静后抬头愣住了。
为什么五条老师会在这里?
而且牵着一个女孩子?
“哟,看样子你很有Jing神嘛。”五条悟自然地用空余的手打招呼,“能感应到外面是什么情况吗?”
“能……伏黑同学和其他人还在拖住那家伙……”虎杖悠仁的嗓音有些哽咽,神情也无比沮丧。
所以这哪里像有Jing神的样子。
与雾织盯着虎杖悠仁的侧脸,不仅身上带着血迹与伤痕,断掉的两只手在这里并没有被接回去。
是打从心底里拒绝两面宿傩的存在,所以意识中的自己没有接受宿傩的反转术式?
“啊好像见过你……”虎杖悠仁这才注意到与雾织,仰着脑袋看她,口中喃喃:“好像从很久以前就见过……”
“嗯。”
与雾织落在他身前,伸出指尖点在他的额头上。
五条悟也被扯近了一步,却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看着这一切。
从指尖泛出的白色光芒缠绕在虎杖悠仁的断手处,逐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断手恢复如初,惊讶之色只是一闪而过,随后又垂下眼帘:“谢谢……不过已经没什么用了。”
“我……”
“……我已经死了吧。”
尾音带着微不可闻的轻颤,哽咽又无助。
说到底只是十五六的少年,尽管体质与接受能力非常强大却也有脆弱的地方,场景忽然转变成了一间病房。
爷爷临死前对他说的话,竟然成了他心中的诅咒。
“你在为死去而难过,还是为不正确的死去而难过?”与雾织也垂下眼帘,冷清的声音唤不醒任何沉迷失败其中的少年。
“我、我……呜啊……”
虎杖悠仁有些崩溃地哭出声,泣不成声的他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但他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
不应该。
不应该。
他连自己的死亡都无法选择,又有什么能力去指引他人正确的死亡?!
他看见了与雾织和五条老师的强大,无论是谁都能对付现在的两面宿傩,而他除了拖后腿以外什么用都没有。
与雾织与五条悟皆没有出声,静静听着少年哭泣哽咽的音节。
直到病房逐渐被黄昏覆盖,五条悟刚想伸手揉一揉对方的脑袋却又停了手,笑着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小孩子,不过悠仁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孩子了。”
“特、特别?因为我是、容器吗?”
虎杖悠仁哭得话音也在断断续续,可是他没有办法成为五条老师口中期待的样子。
“不是喔。”五条悟仰头指了指窗外的黄昏,“因为就算这样悠仁的梦境也只是黄昏而已,你有一颗永不蒙尘的心啊。”
虎杖悠仁泪眼朦胧地看向他所指的窗外,语调沙哑:“可是……昏黄过后不就是夜晚了吗。”
“但是已经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五条悟忽然笑了起来,扭头对与雾织反问:“不是吗?”
少年的颜色当然止于黄昏。
“夜晚是你明白所有后还能倘然接受的颜色。”与雾织淡淡出声,“永远不要惧怕黑夜,那是世间规律,自然法则,以及平静的自我。”
“……”
虎杖悠仁眼中的泪光折射出一丝茫然。
“哈。”五条悟爽朗地笑出声,又被与雾织这一眼瞪了回去。
两人从头到尾的轻松氛围似乎有些感染到虎杖悠仁了,甚至有一种其实也没那么严重的错觉。
他打了几个嗝,注视着与雾织的眼眸,虔诚地询问:“那么,我怎么样才能对抗宿傩……抵达那样的夜晚。”
与雾织的目光倏然柔和下来,她用指尖剐蹭着虎杖悠仁脸颊上的血渍,与千年前的那种寺庙里的孩子重合。
“你那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
“求仁得仁。”
虎杖悠仁心中默念着对方的话,彷徨地仰起头。
“这么说或许你会觉得愤怒以及不能理解,但你就是两面宿傩,两面宿傩也是你。”
与雾织抛出来这么一条对于虎杖悠仁来说堪比炸弹的信息,他无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家伙就是自己。
甚至浑身都在战栗与颤抖。
“你是一个例外,善与恶被分割出了明确的界限,千年前的你和宿傩是同体,死后你化成了rou身佛,宿傩化成了恶鬼神。”
与雾织的语气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不带一丝狭义与个人色彩,只是在简单称述这个事实与真相。
“原来如此啊。”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那时候两面宿傩真正被封印的原因?”
“那日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