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怎么姜韵刚进宫,她就察觉到落差?
她忽然大哭,让众人心惊,姜韵也莫名其妙地拧起眉心。
“皇上和贤妃向来待你不薄,你谋害皇子,是对皇上的不敬不忠,诬蔑贤妃,是对贤妃的不仁不义,你还有何脸面哭泣?”
余贵嫔众叛亲离,她咬牙脱口:
“诬蔑?何来诬蔑?”
“事出总要有因,晗修容可能说出,嫔妾为何要害大殿下?”
姜韵心生厌烦,不撞南墙不死心!
她眉眼彻底冷下来:“为何?莫非余贵嫔还要本宫告诉你吗?”
“鹤顶红为何会出现在朱锦池?”
“本宫要将凝华宫的宫人压入慎刑司审问时,余贵嫔为何要站出来阻止?”
“余贵嫔还要本宫一条条和你赘述吗!”
姜韵每说一个字,余贵嫔的脸色就越发白一分。
她哭着摇头,呢喃:“不、不是的……”
可话中气虚,无需姜韵多说,其余人都可听得出来。
姜韵难得如此厌烦一个人:
“余贵嫔性子跳脱,许是很多人都忘了,你往日深得圣宠,也如你所说,你和贤妃娘娘情意深重,那为何要这般做?”
“不过是因你善妒!”
姜韵冷眼看着余贵嫔,一字一句皆是讽刺:
“你嫉妒本宫刚入宫,位份就比你高,得圣上宠爱,嫉妒本宫入宫后,贤妃待本宫亲近,你见处处不如本宫,就生了祸心,想要亲眼见本宫落魄!”
“你往日未做错事,不过是因你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无人碰到你的利益。”
“如今新妃入宫,圣上去你宫中越少,最大的靠山贤妃待你也不如往日亲近,你怎么会不着急?”
姜韵攥紧了手帕,毕竟她也是此事的受害者,一席话说出,她气得两颊粉红绯绯。
她似气有不匀,微微捂胸低喘起来。
付煜上前扶住她,拧眉不满:
“你和她说这么多作甚?”
姜韵咬唇抬眸看他,似还不解气:“若臣妾不说清楚,恐怕她还真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总有人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余贵嫔早就脸色煞白一片,似如死灰。
埋在心底的丑陋被人活生生地掀开,余贵嫔只感觉背后皆是旁人恍然大悟后,嫌恶朝她看过来的视线。
她崩溃地抱头痛哭:
“你胡说!我不是!我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我不是……是、是你!”
余贵嫔忽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姜韵:“是你!都怪你!是你不该回来!”
“若你不回来,就不会发生这些,大皇子不会死,我和姐姐不会闹到姐妹情分尽断,皇上也不会这么狠心对我!”
她哭着喊:“你胡说!你既然都死了!你为何要回来!”
“她们说得对,你就是个祸害,你就不该活着!”
“你为什么没有死在那场火海里!”
余贵嫔崩溃异常,根本没有察觉到殿内气氛早就冷寂下来,众人面面相觑,恨不得让余贵嫔这拎不清的赶紧闭上嘴!
刘福指甲似透过手上的伤疤,狠狠掐进rou里,听到最后一句,他再也忍不住,Yin狠地上前:
“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
“还不快将她嘴堵上!”
姜韵浑身颤抖,她踉跄地抓紧刘福的手臂,红着眼框,狠狠地说:
“让她说!本宫倒要听听,她究竟有多恨本宫!”
刘福心疼:“娘娘,您别听她胡说,您能重新进宫,是老天都不忍心见你落难,宫中所有人都盼着您呢!”
他的娘娘从未做错事,凭什么要受这些人的恶意相待?
她们都该死!
余贵嫔又哭又笑地哈了声,她伸手指向一旁的妃嫔:
“盼?你不如自己问问,谁不厌恶你?谁想让你回来?”
被她指到的妃嫔,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她一个人死还不够?难道还想拖着她们陪葬不是!
立刻有妃嫔跪下:“皇上,娘娘,你们别听她瞎说,娘娘能回来,嫔妾等人心中都欢喜着!余贵嫔心胸狭窄,谋害皇子,诬蔑上位,委实不配再继续伺候皇上,求皇上严惩不贷!”
付煜一直没有说话。
他垂眸看向余贵嫔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不咸不淡,似乎没甚情绪地擦了擦手,上前扶住身子颤抖的姜韵,一字一句道:
“你既然不想活,那朕就成全你。”
付煜转头,看向皇宫西侧:“冷宫,倒也适合你。”
姜韵倏地抬头。
谋害皇嗣这么大的罪名,竟然只是将余贵嫔打入冷宫?
所有人都震惊,连余贵嫔自己都没有想到。
可付煜说完这句话,就平静地垂眸,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