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城司铁桶一般,这钱竟也递得进去?”
张相便笑她天真:“但凡是有人的地方便会有破绽,只要肯花心思肯花钱,便没有买不通的道理。”
“既是如此,老爷怎么不多花些钱索性把儿子救出来呢?”
“妇人之言,那皇城司是什么地方,怎可把犯人随意救出来,那可是要杀头的罪。更何况我本也不想这么快叫他出来,他在里面待得越久伤得越重,圣上对萧景澄便越是怀疑越是恼怒,那咱们想要把他置于死地的胜算便又大了几分。”
张老太太越听越糊涂:“老爷先前不还说要拉拢郕王,还把那个贱……余嫣给嫁了过去。怎么现在又想要对付他了?”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当真以为这人还有得救,没成想他竟是油盐不进。”刚同阿嫣成亲回门那日便叫人抓了兴修,这些天他费尽心思想与萧景澄联系,想求他网开一面,结果都吃了闭门羹。
从那时候起张相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拉拢郕王是不可能的了。既如此那便索性毁了他。
“老爷心也太狠了,兴修可是你的老来子,怎么可以为了一个郕王把他的命搭进去。他若有个好歹,你叫我怎么活。”
张相看着哭哭啼啼的老妻颇为不耐烦,但也知同她说什么都是无用,最后只能淡淡回了句:“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不过是一个儿子罢了,对他来说儿子没了可以再生,若是丢了这个扳倒萧景澄的机会,再寻下一个可就难了。
他拼了老命到圣上跟前痛哭了一场,哭得天崩地裂惊天动地,这才逼得皇上不得不申斥了萧景澄。
但这还远远不够,接下来他还要再接再厉,直至把萧景澄和戚家一并赶尽杀绝才行。
有些人既77ZL不愿同他做盟友,那便只有做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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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一直等到巳时才等到萧景澄归家。
萧景澄看起来同往日没什么分别,一进门便先握住了她的手,又轻声说了句:“怎么还是这么凉,这屋里没点地龙吗?”
余嫣掩唇笑道:“瞧王爷说的,如今都快入夏了,哪里还用得着地龙。妾身也不冷,倒是王爷刚从外面回来可是累了,妾身已让人备了洗澡水,王爷要不要先沐浴……”
话没说完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当时屋里侍候的丫鬟们都还在,余嫣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好在忆冬机灵立马就把所有人都带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余嫣便道:“这个丫头,倒是愈发老练了。”
“你既喜欢那往后屋里屋外的事都交与她做更是了。”
“那怎么成,她都这么大年纪了,妾身一早就想着要将她嫁出去了。只是还未寻到满意的人选,待一寻到立马就会为他们Cao办婚事。”
“你想选个什么样的?”
“自然是像王爷这样的。”余嫣缩在萧景澄怀里后着他的衣襟,柔声细语道,“当然要寻王爷这样的是难了些,像严都知那样的也不错。”
“既如此,便让严循讨了她吧。这样往后她还能在你屋里侍候,倒是一举两得。”
“王爷别急,还得先问问两方的意思才是。”
“那就等你从宫里回来后再说。”
“宫里?王爷要叫我入宫?”
“是圣上的意思。圣上说贵妃眼看便要临产,戚家女儿家单薄,贵妃没有姊妹,便想叫你进宫陪陪她。我也这样也好,你不是喜欢孩子吗,到时候贵妃诞下皇子,你便能与那孩子多亲近亲近,也是好事一桩。”
余嫣当真没想到自己会要入宫,当下不由紧张起来:“圣上召我进宫陪着贵妃,可是有别的意思?”
萧景澄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记,柔声道:“别多想,无事。”
不知为何,一听到他这简短的话语,余嫣的心立马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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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第二日便进宫去了。
临行前她不曾带太多东西,只收拾了一点随身的衣物便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萧景澄本来说公务繁忙只叫严循送她去宫门口,可临到余嫣要出发了他还不曾走,反倒一个劲儿地往她的箱笼里塞东西。
“王爷还不走吗,不是说今日衙门里事情颇多?这些东西宫里皆有,就不必带了吧。”
尤其是搁在最上面的那枚盘龙黑玉扣,那是萧景澄的东西,她带进宫去做什么。
萧景澄却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想我时便拿出来看两眼。”
余嫣忍着没笑出声,愈发觉得萧景澄也有孩子气的那一面。
收拾东西送她到了门口,眼见着条子都抬上了马车,余嫣也转身准备上车,就在这时萧景澄又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攥紧了她的柔荑。
这跟屋里又不同了,大门前站满了侍候的仆从,一双双77ZL眼睛都盯着他俩看,看得余嫣面红耳赤,用力想把手抽回来:“王爷,天色不早了,您还是快些去衙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