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澄似乎因为心情好,也不打算追究,只淡淡应了一身便坐上了马车。
很快寂静的街道上响起了车轮的碌碌声,严循眼见马车走了起来,愈发没了同萧景澄说实话的勇气。
王爷明日就要成婚,若今晚告诉他他要娶的张家姑娘实则姓余,且还是他从前救下的死囚,两人曾在这文懿院内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且还有一个孩子。
这、这王爷能接受吗?
严循简直不敢往下想,唯今之计唯有盼着明日见到戚小公子,再与他商议此事了。
等了这么久,戚小公子明日也该现身了吧。他可都离京好些日子了啊。
严循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拉下了一大段路,赶紧快走几步追上了马车,随萧景澄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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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第二日天不亮便被嬷嬷给叫醒了,今日是她成婚的日子,虽前一晚累得不行,今日却还得强打起Jing神来上妆。
一大早喜娘便被领进了门,余嫣只记着嬷嬷先前教她的,今日便当自己是个提线木偶,全由人摆弄便是了。
因着萧景澄的霸道,她今日竟不是从张家出门,而是直接从别苑里出嫁的。张老太太虽满心不乐意,但为了张家的面子还是提前一日便住了过来,今日领着一众张家的女眷装模作样地送她出嫁。
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嘴,说昨儿夜里王爷来过,听得张老太太一愣一愣的。张郎中的夫人薛氏也是立马便训斥那人:“可不许胡说,传出去像什么话。”
那人受了委屈不敢分辩,但看脸色却是有点不服77ZL气。张老太太见状便起了疑心,抓着那人道:“你敢肯定昨夜王爷来了?”
若真来了她怎么会不知道?
“确实是来了,有人亲眼瞧见了。”
张老太太还想再追问几句,却被儿媳妇拦了下来:“娘,今日都要成婚了,再计较这些又有何用。”
“哼,一早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整日里到处勾搭。就这性子只怕嫁入王府也不会安生。”张老太太冷哼一声,露出点得意的笑来,“咱们走着瞧,看她能好到几时。”
薛氏也不敢再说什么,默默低下了头去。
余嫣一整日都累得不行,穿着厚重的嫁衣戴着镶满珠玉的凤冠,还得时时记着嬷嬷教她的各种规矩,一颗心从早崩到晚,一直到被人送入洞房才放松几分。
但也不能完全松下来,屋子里还有男方家的女眷,一个个盯着她不放,全都等着晚些时候萧景澄过来挑起她的盖头好一睹她的芳容。
萧景澄家的女眷多半都是皇家女子,比起寻常百姓自然要矜持端庄些,但也不乏年轻的姑娘家对余嫣充满了好奇,一心想看她的容貌。
“听说这位嫂嫂容貌美过貂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说话的是英宗的四公主,她的生母是贤妃,,除了皇后与贵妃戚氏外,宫里便属她位份最高。所以四公主自小颇为受宠,人也天真烂漫。
结果她这话刚出口,就听旁边有人嘲讽道:“四妹妹还是跟从前一样,听风便是雨。赛过貂蝉这话听听也就罢了,谁还会当真。”
四公主有点不服气,可一看说话的是皇后嫡出的寿安公主,便抿着唇不敢说什么了。一旁她俩的姑姑玉陶长公主见状赶紧过来作和事佬,将两人给说和开了。
外头的宴饮还未开始,萧景澄却因英宗派刘公公送来了赏赐而暂时离开领赏去了。
剩余嫣一个新妇坐在那里盖着盖头,还要面对满屋子从未见过的女眷的注视,那感觉也颇为难熬。
好在他只出去了一会儿便回来了,见他来了众人自然也是蠢蠢欲动,一个两个催着他快些挑余嫣的盖头。
唯有寿安公主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甚至对面前这个新妇颇有敌意。
原本她一直以为该是自己的闺中密友陆云箴嫁给自己的这个堂哥,没成想几年前越国公家一夜被抄,男的皆被处死女的则没入贱籍赶出京城。
一直到今日寿安公主都没能再见陆云箴一面。
这叫她如何能不怨恨?更何况当初查抄越国公府就是堂哥主使,气得她哭了几天几夜。
偏偏母后说什么都不让她出手相助,寿安公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姐妹一夜沦为奴婢。
光想想那种非人的生活,寿安公主便浑身打颤。
于是乎她看床上坐着的新妇也愈发恨了几分,随着萧景澄挑盖的动作,一口银牙也咬得愈发紧了。
就在这时屋内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尤以四公主叫得最响,甚至77ZL还拍了两下手,随即得意地看向寿安公主,话里话外皆是调侃的意味。
“我就知道我这嫂嫂定是美的,想不到比我想的还要美,看来我也不是个听风就是雨的人呢。”
玉陶长公主笑着扯了她一下,示意她少说两句。
寿安公主却未出声,像是根本没听到四公主说的话。她那一双漂亮的凤眸死死地盯着余嫣姣好的脸庞,整个人恍如遭了雷劈般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