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萧景澄眉峰微挑,强忍着冲动没有上前再次将她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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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当晚就去寻了莫济生。
当时众人用过晚饭各自回屋歇息,韩星云因喝多了酒一直在屋里休息,春喜则带着关关给他讲白日里医馆发生的新鲜事儿。余嫣一个人敲开了莫济生书房的门,端着茶水走了进去。
莫济生见她进来脸色略显不自然,却还不忘问起韩星云:“她怎么样,睡下了?”
“是,不过睡得不够安稳,只怕过会儿就会醒过来。她酒本就喝得不多,心情不悦也不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莫师父您该知道这个的。”
莫济生被她的直接闹了个满脸通红,吱唔着说不出话来。
余嫣也不跟他绕圈子,放下茶盘后便直接开口道:“莫师父,星云她年纪不小了,您不要耽误了她才好。”
“我哪里耽误她了,你们不是过得很好吗?”
“你明明知道我与她做不成夫妻,她心里也一直有你,为何不能坦白了说呢。”
莫济生一脸为难:“你也知道她是我养大的,又被我收了做徒弟,若我与她真有了点什么,怕是会叫世人唾骂。”
“世人的唾骂敌不过星云对您的情意吗?”
余嫣轻叹一声,突然发现像萧景澄那样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男人并不多见。
那时候自己不过一介奴婢,他就敢向圣上请旨除了她的奴籍,听严循说他还想求圣上为自己赐婚,将她赐给他做侧妃。
虽还是个妾氏,但比起她从前的境遇已是天差地别。
他虽抄了她的家,但后来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反观莫济生倒更是畏首畏尾。余嫣忍不住提醒他:“莫师父您要知道,星云未必会一直等着您。您从前仗着她的喜欢任性为之,无论去到哪里都不必担心她会扔下您。只要您愿意回来她便会一直守着医馆。可她也会累,她今日同我说了她要带我和关关离开此处,另开一家医馆。她若有心避开您,您往后还寻得着她吗?”
“她要走,她要走去哪里,阿嫣你告77ZL诉我?”
“我告诉您又如何,若您不能许她什么,就算寻着她了又有什么用。她会恢复女儿身,她也会嫁人生子,到时候您要唤她一声夫人,还要祝她与她的夫君白头到老。您能接受吗?”
莫济生以前从未想过这一幕,如今被余嫣一提醒才如醍醐灌顶。
是啊,星云也是会嫁人的,凭她的品貌和才能只要她点头,有的是男子提着聘礼来求娶。
到时候自己这个年纪能当她父亲的人又有何办法,总不能撕破脸皮去抢亲吧。
莫济生下意识伸手去拿茶盏,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原来他也会有害怕之事,韩星云便是他的软肋。只是他一直以来不肯承认,总是活在自欺欺人中。
余嫣把话说清楚后转身便离开了。莫济生是聪明人,无须她说得太深,如今这样便可以了。
她走出书房后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心中已开始琢磨该怎样与韩星云和离。
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便能办成的,但总要去做才是。这头一步要做的便是写下和离书。
韩星云既还睡着,这和离书便由她来写吧。
余嫣匆匆走在夜色里,丝毫未曾留意到不远处的长廊下面,正有人怔怔地望着自己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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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九月,日子便一日凉过一日了。
尤其是入夜后,太阳甫一下山那寒意便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让人禁不住想往身上添件袄子。
关中比起京城来虽算不得特别寒凉,但余嫣从前是住在王府别苑的。那里夏日有冰块冬日有地龙,从未有过叫人冷着热着的时候。
像现在这种天气若是夜里觉得凉,点个火盆也可烧个地龙便更暖了。
但这小镇的医馆里自然没有地龙,烧火盆也嫌太早,余嫣也不过就给关关添了件厚实的外衫,一到了夜里就将他关在房里不许乱跑。
关关早产一个月,虽出生起便得韩星云这个大夫Jing心照料,到底先天不足。平日里动不动便有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尤其是这样换季的日子,余嫣更是看得着紧。
可这孩子偏偏就是待不住,一个不留神就从房里跑出来,一溜烟就钻进了萧景澄的房里。
余嫣去捉他的时候他早已被萧景澄抱在怀里,坐在他的腿上装模作样地认着字,见余嫣进来便咧嘴一笑,冲她甜甜道:“娘,我认得你的名字了。余……嫣,萧叔叔教我认的。我还会写。”
说着就把手里的符拿了起来。那两个字任凭余嫣怎么仔细辨认,也看不出一丝自己名字的影子。
但她依旧笑着夸赞了关关几句,顺便伸手去抱他。奈何关关早已看破她的意图,身子一转便钻进了萧景澄怀里,拼命摇头:“娘我还不困,我不想睡觉。”
“天色已晚,你不睡觉是要做什么?”
“我要学念诗,我要学写字,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