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登基之后,一意追封生身父母,为此同皇太后闹的很不愉快,而皇太后毕竟是先帝的嫡妻,他作为过继之子,在法统上先天就不占优势,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对于宗室老人的拉拢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昌国大长公主是太宗皇帝唯一的嫡女,也是先帝的嫡亲姐姐,身份尊贵,非比寻常,有她开口,皇太后怕也要给几分颜面,只是拆掉臣下的一桩婚事就能换到她老人家的好感,何乐而不为?
反正被毁掉的又不是他们!
曹Cao:拳头硬了!
皇帝毕竟是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天下,想要对付他,须得徐徐图之,且皇帝好歹还有那么一丁点脑子,不会全凭自己心意做事,相对之下,反倒是皇后更加危险。
一个身居高位的蠢货能造成的破坏,可能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因为她蠢,所以她没有顾忌,甚至于她自己可能都猜不到自己做的蠢事会产生多么大的影响。
这才是最可怕的。
好在她只是皇后,且还是一个四处漏风、遍体短板的皇后。
想除掉她,实在不算是什么难事。
……
帝后今日举办的这场宫宴,原本是为了拉拢长安老牌勋贵的,结果开口即暴露智商,不仅没能将众人拉上自己的船,反倒使得他们避而远之,心生厌恶,适得其反。
这日发生的事情辗转传到皇太后耳朵里,皇后晕倒的消息也没能瞒过去,皇太后爆发出自打先帝去世之后最欢畅的一阵笑声,笑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蠢货,愚不可及!”
“等着吧,”皇太后用帕子揩眼泪,摇头道:“命妇们马上就要递牌子进宫请安了。”
只是不是见皇后,而是见她。
皇太后猜的一点不错。
宫宴结束后的第二日,各家主母便不约而同的递牌子进宫,求见皇太后。
——真不是她们不想脑后生反骨,想要背弃帝后,主要是那夫妻俩智商明显不是很高的样子,谁敢放心大胆的带着一家子跳上他们的船?!
傅家倒是跳了,我的天,下场那叫一个惨烈,要不是小傅氏有几分聪明,这时候已经被打包送到皇后弟弟身边做妾了。
救驾之功尚且如此,怎么能不叫人胆寒!
更别说这还是一对拿拆人姻缘当施恩的夫妻——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双方都是聪明人,不需要将话说的太清楚,皇太后浸yIn深宫数十年,知道怎么将话说的舒心,怎么暗示让人放心,命妇们昨天在帝后处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这时候再见到如涓涓细流一般温和、春风化雨的皇太后,简直想要感激涕零!
这才是拉拢人心的正确办法!
皇后娘娘你实在闲的没事,就来皇太后这儿报个班吧!
会谈结束,双方都很满意。
皇太后身边的嬷嬷送了命妇们出去,放轻脚步返回殿内,近前去替皇太后揉肩:“奴婢听说,陛下纳了小傅氏为美人,是陛下直接下的旨意,没有经过皇后……”
皇太后闭目养神道:“皇帝对皇后也不满意了啊。”
那嬷嬷悄声道:“观小傅氏言行,倒也有几分聪明,太后,咱们要不要拉拢一下她?如此一来,在陛下身边也有个能说话的人。”
皇太后轻轻摇头:“没有必要。皇帝不傻,小傅氏也不会跟我们合作。她初入宫廷,一没有子嗣,二没有娘家依仗,所能依靠的只有君恩,怎么可能冒着触怒皇帝的危险,同我们同行?”
嬷嬷叹一口气:“可惜了。”
“不可惜。”皇太后睁开眼睛,语气温和,眸光却很冷:“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注定不会安分。皇后,她的姐姐是为救皇后而死的,皇后却恩将仇报,要让她去给自己的弟弟做妾,她岂能不恨?有她在一日,皇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或许会将皇后拉下后位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她幽幽笑了起来。
……
漪澜殿内,小傅氏身边的使女一边为她梳头,一边不解道:“姑娘,贵妃可是正一品呢,美人只是四品而已,说是天差之别也不为过,您怎么就把即将到手的贵妃之位给推了呢!”
“贵妃之位是好,可是也要坐得住才行。”
小傅氏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哼一声:“我娘家平平,又无皇子,相貌也不十分出众,怎么可能坐得稳贵妃之位?陛下一时不觉得有什么,时间久了,难免会觉得我不配,而先帝当年为了张贵妃,几次三番下皇太后的脸面,我刚入宫就是贵妃,皇太后会不会因张贵妃而迁怒于我?我已经得罪皇后,实在不敢再冒得罪皇太后的风险了。”
使女听得默然,又有些为她惋惜:“可是美人之位,实在是太低了些……”
“这有什么,在后宫,最重要的不是名位,而是陛下的心意。”
小傅氏不以为然道:“当年张贵妃觉得自己福气太甚,损了儿女福缘,自请降为美人,以此祈求上天庇佑她的女儿,先帝感动应允,可是后宫之中,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