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的房子,我只想要自由,要一个承诺。”我坚定地说。
“你是在耍脾气还是认真?”他一脸不解,“世上只有傻瓜才会不要这房子。行了,你想回北京就回吧。这次,你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你要是觉得太闲了,就在公司里随便找个职位做吧。”
“我不会去你公司的,我要离开你。”我没有表情地说。
“离开我?”他从沙发上转过脸来,一脸惊讶,“我看你是疯了。你为什么总是不满足呢?你应该学学叶子,你看她过得多么开心。再说,你想去哪里?离开我,你活得了吗?你不要太天真了,随便相信别的男人。”说到这儿,他起身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知道,我很久都没有陪你了,但是你知道,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疼你就像疼佩琳一样,我怎么舍
得让你离开我呢?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你要是一个人呆得太闷了,回北京散散心就好了。”
我把他的手拿开,厌恶地看了他一眼。
“你好像是变了。”他站在那里重新打量我。这几天,他一直想的就是怎么能让刘部长开心,从见面到现在,他还没有仔细地看过我。“你长胖了一些,脸色也变好了很多,紫馨,你好像不太像你了,奇怪,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呢?”他说。
“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我冷冷地看着他,“接待刘部长之前,你答应过我,让我走,并且我们之间的事情要永远会成为一个秘密。”
他脸色变了,手一用力将桌子上的一叠报纸打在地上:“没有想到你这么硬。这样吧,看你这次接待刘部长有功,你可以走了。不过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了男朋友,那个男人是谁?你是怎么认识的?”
“有那个必要吗?”我冷冷地反问道。
我径直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叮叮也跟了进来。
抱着叮叮,我心里一阵欣喜。因为我马上又可以穿上镶着金边的彩色外衣了。
第十六章 破碎
二叔一把搂着我,慢条斯理地对耀阳说:“因为她是我的女人。”这一刻,我编织的所有美好梦想碎了,像是一个美丽的花瓶从一个很高很高的架子上掉下来,摔成了一堆彩色的碎渣,散落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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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了法航大后天回北京的机票。
二叔给了我自由,可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耀阳重新开始,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找回自己,打算先回北京再说。
我想,自己可能永远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尽管这里留着我最美好的回忆。
我带着叮叮沿着海边散步,这是我“自由”后的第一天。我的心情并没有想像中那么愉悦,反而这自由让我有些茫然。一只鸟要是在笼子里关得太久了,就会忘了怎么去飞。
我迫不及待地要回到北京,到了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耀阳。这么久没有和他通话,他一定非常着急。
海边有很多人,不时看见挽着手的情侣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去了港口的餐厅,还坐车去了附近的村庄,我贪婪地想用眼睛记住留有我和耀阳身影的任何地方,任何事物。
最后,我去了琳达家,向她告别。
“你真的要走了吗?”她有些难过地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永远都不会来了。”
“你是不是去美国看你的男朋友?”她又问道,“我看他很爱你的。”
我叹了一口气说:“也许吧。爱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很多情况下,光有爱是不够的。”
“你们中国人的爱情听起来很复杂?”她不解地说,“爱情是多么简单的东西,只要两个人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你看,我是英国人,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天生活在这个地方,但是当我碰到了皮尔,也就留在这里。因为我就想和他在一起。我真是不明白,既然你那么爱他,他也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不去美国和他一起生活呢?听大卫说,他这个人很好。”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即使解释了,她也不一定会明白。中国人的爱情就像中国这个社会,几千年的禁锢和二十年的开放融合在一起,炼造出了我们独特的爱情。这就像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圆圈,爱,只是一个圆心,在这个圆心上却套着无数个圆圈。
“我真的希望我和他能永远生活在一起。”我说。
第二天,我又去了城里,去了我的公园。
我告诉伊莎贝拉,我要离开了。她好像很难过。
我送给她最后一束花,给她讲了我的心里话。她安慰着我,夸我是一个勇敢的人,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Aurevoir!”(法语:再见)我对这座美丽的城市说道,耀阳很喜欢这里。他在的时候,我和他几乎走遍了这里的每个角落。我真的有些舍不得这里的单纯宁静。
下午,我在家里收拾行李,在皮箱里,我放上一枝橄榄枝。
二叔见我心意已决,生气地不再理我,坐在那里一根接一根抽着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