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太太骂她丑也就罢了,王爷也说她丑,不如丫鬟漂亮,她不想承认又担心他们说得对,现在,亲爹居然也说她丑!
还说她不如甄媛媛!
甄宁宁的自尊心遭受严重打击,嚎啕大哭,渐渐变得疑神疑鬼。
甄宏申厌恶了这个女儿,是真心想要把她嫁掉,分家后第一件事树立继承人,第二件事便是为甄宁宁找婆家。
可惜甄家得罪了宁王,又因为分家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还有,甄太爷入狱二房以此要挟大房让出铺子的事也传了出来,不孝不悌、见利忘义之名传变了扬州城,良善之家万万不敢与之结亲。
甄宁宁找不到好婆家,来提亲的人要么心怀鬼胎,要么歪瓜裂枣。
甄宏申本来没想把她如何,只想找个过得去的打发了,给一份嫁妆,算全了父女情分。中途为甄宁宁找了两个家世勉强、人才样貌都还过得去的郎君,结果甄宁宁见了面后就问人家:“我长得漂亮吗?”
别人回答:“漂亮。”
她就愤怒抓狂,骂人家满口胡言,撒谎。
别人一看她是疯婆子,头也不回地赶紧跑了。
甄宏申气得够呛,后来遇到一家死了妻子的富商要娶续弦,那富商不计较甄宏申的名声,愿意和他合作,甄宏申便把甄宁宁用作联姻工具,将甄宁宁嫁给富商。
甄宁宁哭闹不休,甄宏申不耐烦道:“甄媛媛嫁给人家做续弦不也好好的,你也一样。”
甄宁宁无力抵抗,只能被迫上花轿,心里怀着希望那富商也会如同王爷般是个疼人的。
结果嫁过去才知道,那富商就是个混人。
这些都是媛媛回到扬州后才从甄许口中知道的,不由唏嘘不已。
“现在二房就是坐吃山空的状态,我们那位好叔叔,没有祖父祖母压着,天天逛青楼进赌坊,店里的生意一落千丈。他呢,把生意不好的一切原因都怪在我们那位好婶婶和甄宁宁头上,一家人闹得鸡飞狗跳,我看啊,他们迟早要败。”
“还有甄宁宁嫁的那个富商,我听人说起过,是个真狠人。外室小妾一堆,儿子女儿好几个,甄宁宁嫁过去可有得罪受咯。”
媛媛沉默片刻,没有笑,也没有伪善地叹息。薛珉之包容她变坏,所以她不用像其他女人般明明心里高兴,却还要拿出绣帕抹着眼泪说:啊他们真可怜。
但她也没有多高兴,毕竟家人闹到这一步,始终都是伤痛,只能说,解气吧。
自作孽不可活。
拜见甄太爷和甄老太太,二老Jing神头很足,天天拉二胡逗鸟,把所有生意交给大房。
甄宏宇和简氏忙前忙后,十分充实,只苦了甄许。
因为一家人都把希望放在他头上,押着他处理生意,还替他四处物色妻子人选,让生性浪荡、不爱拘束的甄许一个头两个大。
一家人聚在一起聊天,有薛珉之在,大家都有些拘束,想问媛媛在王府如何,又不知该如何问起。
简氏没问,眼睛却一直盯着薛珉之和媛媛瞧,发现两人相亲相爱,不由心中宽慰。
当初他们在成亲后又留了半个月才离开,主要是简氏要求的。
男人们早就认可了薛珉之,对媛媛很放心,加上二房先回扬州,他们想赶紧回去,被简氏阻止了。
简氏以以后见不到女儿为由,硬生生拉着一家人留了半个月,其实是担心一件事——宁王克妻。
她特意打听过,宁王第一任妻子新婚当夜死了,第二任妻子新婚第七天死了,如今媛媛过了半个月还好好的,应该没事。
确认这一点儿,简氏才和其他人一起离开。
如今又过了两个多月,媛媛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她面前,简氏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看来宁王克不着我家媛媛!
媛媛总算有了好归属。
简氏的心里十分安慰。
几人聊了会儿天,由于薛珉之人默话少,最后话题便又转到安全问题上,比如甄许的婚事,让甄许叫苦不迭。
别人看薛珉之沉默寡言,威压深重,只有坐在他身边的媛媛清楚他其实很紧张,人直挺挺坐着,两只手搭在膝盖上,问一句答一句,笑也笑不出来,话语十分简短。
乍一看去官架子十足,其实媛媛知道他虚得不行。
他一“摆架子”,其他人也跟着紧张,整个会面弄得跟官府会谈似的,人人都不自在。
回娘家的气氛是挺愉快,也很感动,然而这愉快和感动中又透露出拘束和不自在。
身份上的隔阂太大,薛珉之名号太过响亮,甄家人始终心存敬畏,没法彻底和薛珉之平起平坐地交谈。
而薛珉之根本不擅长应付这样的情形,让他领军打战训人没问题,让他和老丈人丈母娘聊家常……杀了他吧。
媛媛在一边瞧着,又好气又好笑。
算了,来日方长。虽然王爷不擅长,却为了她愿意硬着头皮学习尝试。
这份心意,她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