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逼你?”宁王妃问道。
张茹流着泪说:“成亲那天晚上,你们都在外院,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天黑后,我的屋子里忽然闯进来一个黑衣人,把我掳走了,还逼着我跳河,否则就要侮辱我再杀了我。那黑衣人说王爷害死了他全家,要拿我抵命……我没有办法,想着反正都难逃一死,若能为了王爷保持清白也是好的,所以就跳河自尽了。”
“当真如此?”宁王妃和张嬷嬷的脸色巨变,如果真相是这般,那茹王妃就是王爷害的呀。
薛珉之在西北领兵,杀过的人不计其数,树敌自然也多,有朝堂上的政敌,也有西戎人,还有一些被他责罚的将士,甚至京城里无意中得罪的纨绔。
这些人日日夜夜都在想杀薛珉之。
真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张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说辞,反正事情过去了七年,有没有旁观者,还不是任由她说。
于是,张茹举起手,面色严肃地对天发誓:“我张茹在此发誓,若我有一句谎言,此生不得好死,父亲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见她发毒誓不说,居然还拿张将军发誓,宁王妃心头大震,心里信了□□分。
若是如此,那张茹就完全是被自家儿子给害的!
即便张茹失去清白,也必须得扶正她的位置,毕竟她是因为薛珉之才变成这样的,她是无辜的。
“好的,我明白了,茹儿,你受苦了!”宁王妃赶紧拉住张茹的手,面色诚恳道,“这些年你受了那么多苦,我刚刚居然质问你,是我不对。”
张茹放下手臂,面色真诚地道:“母亲有此疑惑是应当的,茹儿理解。”
见她如此识大体,宁王妃更是感动不已。
大厅里的气氛,渐渐没那么严肃了。
旁边站着的媛媛本来觉得不舒服,听到张茹的话,也大受震撼。
如此说来,茹王妃是真正的被害者啊!
明明该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却因为王爷的缘故跳河自尽,失去记忆,受了七年的苦楚。
自己有什么资格不舒服呢?
媛媛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惭愧,可是想到王爷,心里又难免失落遗憾。
她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喜欢他的一切。
果然世间之事都不完满。
果然,她不属于京城,也不属于宁王府。
张茹环顾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声音期待地问道:“王妃娘娘,王爷在哪儿,我能见见她吗?”
她仰头望着,眼睛里充满了爱意。
望着她的眼睛,宁王妃胸口疼痛,更加疼惜张茹。茹儿被儿子害成这样,居然还喜欢他,不怪罪他。
宁王妃心中愧疚,声音温和得不可思议,“允宁有公务外出,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这样啊。”张茹表情很失望,“七年未见,我好想他……”
话语里的真情实意,让众人动容。
宁王妃神情复杂,意识到媛媛还在此地,觉得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连忙说道:“茹儿,你刚回来,肯定舟车劳顿吧,赶紧去休息休息,等允宁回来了,再慢慢闲话家常。”
转头吩咐张嬷嬷,“秀萍,带茹王妃去鸣翠阁。”
“是。”张嬷嬷恭声道。
宁王妃拉着张茹的手道:“你不在的这些年,鸣翠阁一直留着,无人入住,如今也算等回它的主人。”
张茹听到宁王妃的话,心头雀跃。
宁王妃能七年时间保留她住的鸣翠阁,说明是很喜欢她、怀念她的。
果然,她回来是正确的!
她看向旁边的媛媛,那女子身着华丽蓝色叠裙,面容娇美,纤腰削肩,美得惊心动魄,恐怕很难有男人能抗拒。
张茹下意识地低头打量自己,发现自己穿着粗布麻衣,便咬咬牙,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便跟着张嬷嬷离开大堂,回到鸣翠阁去。
等张茹离开,宁王妃才转过头,不知该如何说起似的,迟疑道:“媛媛,张茹是允宁第一任妻子,你该听过吧。”
媛媛的心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点点头,“王妃娘娘,我听过的。”
宁王妃道:“我们都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却能回来,她似乎吃了很多苦……”
后面顿了顿,没再说话。
媛媛知道她想说什么,可能碍于情面不好挑明。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媛媛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不识进退的人,想了想,认真地对宁王妃道:“王妃娘娘,茹王妃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与王爷相处时日尚短,还未成礼,自然不能再嫁给王爷。”
宁王妃又是松了口气又是难过,她动了动嘴唇,想问她愿不愿意做侧妃,到底没问出来。
因为她想起薛珉之喜欢媛媛,是因为媛媛长得像张茹,如今正主儿回来了,还要替身做什么?
允宁不见得会娶媛媛,就算娶了,也不见得会对她好,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