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只适合好学生和聪明头脑的教师,至于那些平庸的普通人,大概煎熬到秒秒钟想要睡觉。
夏洛蒂同情的,正是这教室里面的大多人。
幸好,她不用学这些可怕的东西,甚至还能因狄利克雷这种少见的教学方式,感到有趣和可爱。
大概是青梅小姐的笑意太灿烂了,让竹马先生有些不悦。他用手肘碰了碰她,将笔记本推给她,直立上身目视前方,装出一副认真听课的好学生模样。
夏洛蒂笑笑,拉过笔记本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
哇,这是……上课传纸条?
噗,菲利克斯你这样一本正经地开小差真的好吗?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个人的形容:狄利克雷像海獭一样。”
写完回复后,她把本子递给他。
他扫读后提笔,本子又回到她面前。
“海獭?”
“对,这种生物最喜欢闭眼、捂脸、遮眼睛,狄利克雷先生真的很像一只海獭数学家,简直超级可爱呢。”
“……恕我直言,你用可爱去形容一位男士?超级?”
“啊,上课传纸条的菲利克斯也超级可爱呢。”
少年看到少女乐呵呵的模样,几乎要将手里的铅笔折断。
他心里闷闷的,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开心——他甚至觉得有些适得其反,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想不通带她来听数学课。
“认真、听讲,这可是数院里最年轻的天才讲师!”
重重的字迹几乎要划破纸张,尤其是被着重强调的年轻和天才二词。
半晌,笔记本上没再增加字迹了。
菲利克斯气鼓鼓地抓过本子放在胸前,重新翻了一页,然后发泄式地誊抄了黑板上的新式子,企图用计算平复自己并不平静的内心。
尽管心中还有些不忿,但慢慢的,随着过程越来越明晰,最终解马上就要水落石出的小小快乐还是在渐渐驱散那片灰暗的Yin霾。
不知过了多久,菲利克斯猛地感到自己左肩一沉。
当他的视线飘过去时,少女几乎是下意识地环起了他的左臂,枕着他的左肩进入了梦乡。
夏洛蒂睡着了。
在我身上。
得到这个认知的菲利克斯怔愣片刻,缓缓调动身姿,将他和她都隐在暗色里。
少年此时的笑容,宛若浅淡的眉月,是藏在墨色的夜空里难得的明亮与温柔。
式子里的未知数还差最后一步。
菲利克斯从Yin影回归光明,笑容消散成平静。
他执起笔,潇洒地在等式后写上了答案:
一个奇特的数字——520。
……
或许因为最近太忙碌,夏洛蒂在狄利克雷的催眠曲和菲克斯身上令人心静的森林香里甜美地睡了一觉。临近下课时,她才被他轻轻晃醒。
看着竹马先生面无表情地活动了下左肩,青梅小姐脸有些发烫。
她取过他面前的笔记本,准备给他写些话句,但纸张上满满的演算过程让她错愕不已。
她恍惚着看了眼黑板,发现是上面的练习。
黑板上只有最终解,省略了过程。
本子上不仅有详尽的过程,答案和黑板上的不差分毫。
夏洛蒂有些震惊。
她拿起铅笔,刷啦啦地开始传纸条。
“菲利克斯,你竟然真的在听数学课!”
“我以为,我从不说假话?”
少年瞥了她一眼。
“可这是……数学,高等数学!”
“呵,想想我的姓,亲爱的小姐。”
少女不解地望着他。
“门德尔松?”
“对,门德尔松——数学向来是我们的伙伴,而我们也一直和它相亲相爱。”
夏洛蒂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一脸震惊与不可置信。
菲利克斯微微昂着头,愉快地接受了来自青梅小姐的崇拜目光。
*
柏林音乐学院。
菲利克斯有些感慨地望着学院里那些令他熟悉的罗马柱,恢弘的音乐厅大门上的雕花还是记忆里的模样……自从策尔特老师不再教导他之后,他也就很少来这里了。
“菲利克斯!”
“爱德华,好久不见。”
迎接作曲家的是一个属于好友间的爽朗拥抱。
爱德华·德弗里恩特,一位出身戏剧世家的演员,菲利克斯的好友。
金棕卷发的碧眼少年像太阳一般热情,一旦他展露歌喉,就是阿波罗小竖琴上迷人的乐音。
“的确好久不见……我寄给你的东西看过了没?哦,菲利克斯,上帝知道我有多激动!”
“我以为,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
德弗里恩特欢快地拦过好友,笑着拖着他向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