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相府。可是刚一动,就觉得天旋地转的,随即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等他能睁开眼已经是三天后了。他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也不说话。小桃守着他,偶尔问问他饿不饿。
花冉没疯,他还听得懂话。只是每次小桃问他饿不,他都摇头。这种情况又一直持续了两天。这两天里,花冉总是昏昏沉沉,时而睡了时而又醒了。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在叨念着什么。直到第三天头儿上,他才算真正清醒过来。
小桃乐得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好了,赶紧跟献宝似的把犬牙留的信拿过来给他看。
“小爷,您看这是什么?是狼爷留给您的信。”
花冉就跟没听见似的,眼巴巴地望着棚顶。
“小爷……小爷?”小桃轻轻推推了他。
花冉突然动了动眼珠儿,自言自语道。“我梦见小狼了。……他被埋在土里了。……满脸都是土……满脸都是土……满脸都是土……”
“小爷!您可不能有事儿啊!您振作点儿。振作点儿啊!”小桃扑在花冉身上呜呜哭开了。
现在反倒是花冉异常的冷静。他拿过犬牙的信,拆开一看上面空空荡荡的就写了两个字。
“他叫我等他……等他……”花冉还在发愣,好像沉浸在某种幻境里出不来了一样。
花府又找来了大夫给他瞧病。大夫直摇头,说花冉被魇住过。得过这种病的人最怕受刺激,很容易旧病重发。打这以后,小桃也不敢再提犬牙的事了。
这回可好,花夫人跟少爷双双病倒。一时之间花府上下乱作一团。幸好大将军花无尽及时从边疆赶了回来,这才把花府给稳住了。
……
“我的儿,想爹没?”这天花无尽到书房来看儿子。
自从病好了以后,花冉就天天闷在书房里读书练字,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样固然要比以前好得多,但是也叫人看着发毛,心里不托底儿。
“孩儿见过爹爹。”花冉施完礼,又跑回去练字了。
花无尽从父亲那里也听来一些事情。虽然他很惋惜犬牙这样一个可造之材,但是他同时更庆幸自己儿子能够因此摆脱掉那些旁门左道的思想。花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儿,他当然期望着花冉能够振兴花家,为祖上争光。
在书房里守了一会儿,见儿子聚Jing会神地练字,花无尽就悄悄地退出去了。
有花无尽在,花府又恢复如初了。就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除了少了几个人。
胡爹也走了。他为什么要走,什么时候走得,都没人知道。现在花冉身边儿的近人就只剩下小桃一个了。
有时候他练字练得闷了就会问她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刚开始,他总是问。“今天有没有什么人来过?”小桃也总是一一地报上名儿。到后来,花冉的问题就多了,也变奇怪了。
有一天他突然问小桃。“老百姓一天能赚多少银子?”
小桃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这个,想了一下说道。“最多也就能赚十个钱吧。”
“哦。”花冉又闷起头写字了。
他琢磨着,犬牙不愿回来见自己,也许是因为没赚够那一千两银子。等他赚够就一定会回来。像他那种自尊心过剩的人,一定是想风风光光地回来。
从这天起,花冉就算着。每天赚十个钱,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赚够一千两。一转眼的工夫儿就上冬了。有时候坐车出门儿,他就会时不时地撩开车帘往街边儿看。或许小狼就藏在人群中也说不定。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京里头倒是没多大变化也没闹出什么新鲜事儿。自打他花小爷浪子回头以后,京里就太平了。可江南那边儿现在却热闹多得紧。花冉也是爱听江南的事儿。他总记着小狼跟他说的,以后要一起去江南成个家。
最近听说漕盐两帮又起矛盾了。一个月的时间不到,漕帮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十三位堂主。漕帮的舵把子更是把矛头指向了盐帮,说是盐帮在背地里搞鬼。
花冉好奇这些堂主啊、舵把子啊这样的称呼,就找来小桃问。可是小桃总说自己不懂这些。他就又想起了胡爹。记得以前胡爹最疼的就是小狼,自己还为这个吃过飞醋。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可胡爹也走了,跟犬牙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要是胡爹还在的话,就一定知道这些江南的事儿。因为他记得以前曾听胡爹提起过江南的事儿。
野狼做家犬 正文2 第38章
自古江湖多水乡。这江南似乎永远都脱离不了绿林的刀光剑影。岁月如梭,一晃儿漕盐两帮就已经斗了四年了。死伤无数不说,连盐漕两运的生意也都一落千丈。
朝廷的腰包儿一向都是路靠盐、水靠漕。如今盐漕不和,朝廷也很难做。官方也不是没出面调停过,只可惜是越搅越乱,弄到最后反倒不可收拾了。
这些事就算不想听也总会有一大堆,磨得花冉的耳朵都起了水泡。现在他长大了,性子也沉稳了许多。所以比起这些打打杀杀的破事儿,他更爱听些民间的奇闻趣事。像是堰塞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