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嚣张肆意,甚少有这么感慨的时刻。
程鸢来了兴趣:“都什么感触啊?”
“遗体告别仪式上,看了那女人一眼,也挺可怜的,被疾病折腾的不成样子……火化时,那么一点骨灰,竟是什么都没有了。”
“嗯。没办法,人就是这样。来时空空,去时空空。”
“不会。若你先去了,我就跟着你。若我先去了……”
“停停,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程鸢最怕他这种思想,趁机掰正道:“没有人可以非法剥夺一条生命的权力。自己剥夺自己的,也不可以。霍昭誉,你明白我意思吗?”
“你怕死吗?”
“不。对我而言,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幸福。我很珍惜,也希望你珍惜。”
“可程鸢,在我眼里,只有爱你的人生才有意义。”
“不!我不是你活着的意义!”
程鸢抓着头发,努力想着措辞:“霍昭誉,你的爱太极端了。”
“你不理解,只能是你还不够爱我。”
他的反驳,他的理论,三言两语撼动不得。
程鸢决定换个方法:“我爱你。”
她要深将个思想深刻地植入他的脑海里。
“霍昭誉,每个人爱人的方式不同。有的爱是陪伴,有的爱牺牲,有的爱炽烈如酒,有的爱平淡如水。不见得哪种爱更好,更深,更高贵,但霍昭誉,我爱你,而你应该深信不疑。”
她这一番话恳切而坚定。
霍昭誉迟迟没有接话。
手机里传来彼此清浅的呼吸。
程鸢因他沉默而沉默。
侍者早端上了茉莉花茶。
程鸢端起被子,轻抿了一口,茶水微烫,香韵扑鼻。
她没有挂断,也好久没说话,给足他思考的时间。
忽然,微信发来视频请求。她看了眼,是好友冯暖暖。她转到微信页面,点击拒绝,回复道:【有事?我在外面,不方便接听。】
逢暖时刻:【看到我给你发的视频了吗?】
程鸢没看,往上翻信息,看到一则链接,点开来,视频里:火光跳跃的焚化间外,男人微低着头,英俊的容颜一片凝重。
是徐朝阳。
他穿着深黑色西服,坐在正对着焚化间的位置,手边是棕红色的大提琴。他看了好一会,慢慢拉动了,一阵沉郁悲伤、孤寂苍凉的曲声,正合了现场的氛围。
他在火光中,用音乐送她的母亲。
一位工作人员看到了,拍下来,发到了微博上,一瞬而火。
##大悲有声:这是世间最美的乐曲。
程鸢看完视频,打字发过去。
鸢尾花开:【怎么了?】
逢暖时刻:【他回国了。】
逢暖时刻:【我还爱他。】
逢暖时刻:【知道吗?他是霍家的私生子,霍昭誉同父异母的哥哥!!!】
一连三句话,表达了久别重逢后的情深难忘到知悉身份的震惊及欣喜。
程鸢体会着她的复杂心境,想了想,回道:【哦。他的。听霍昭誉提过。他母亲今天葬礼。】
逢暖时刻:【我想去陪他。】
鸢尾花开:【可以,他现在正是难过的时候,没准你送几次温暖,就抱得美男归了。】
逢暖时刻:【可我害怕。】
再是**开放的人,在爱的面前也会小心翼翼。
鸢尾花开:【怕什么?你可是冯暖暖,尽情侍美行凶去吧。】
她给她鼓励。
逢暖时刻:【你不知道,他不喜欢我,心里头好像还有个女人。】
程鸢心里一咯噔,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冯暖暖竟然知道徐朝阳心里有人了。
这离知道是她不远了。
怎么办?
她是等着被揭穿,还是自爆身份?
犹豫间,手机又响了。
来电是霍昭誉。
她刚刚点开链接看视频的时候,通话就挂断了。
程鸢接通了:“昭誉?”
“怎么挂断了?”
“可能信号不好吧?”
“哪家美容院,信号这么差?”
程鸢:“……”
她还真不能有一时半刻的疏忽,这男人抓她话里弊病太准了。
“妈带我来的,我给忘记了。”
她敷衍一句,转开话题:“你打来,是还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不是。”
这男人黏人病又发作了。
程鸢有点心累,实话实说:“我跟暖暖微信聊天呢。”
“聊什么?”
“女人间的小秘密。”
她说完,顿了一顿,又忙补上一句:“不能分享的秘密。”
霍昭誉终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