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道士的道士。
慕易手上一顿,微微抬眼看她,“钟离姓,可听过?”
“听过,‘骅琴钟离,君子无双’!钟离是上古贵族大姓,绵延千年家族依然繁盛不衰,是个循君子之风的世家。”所以就是这样才会更好奇,钟离姓,青城掌门,这二者头衔之下怎么会生出这副性子。
“师兄是被师父从狼群里带回来的,带回后师父给他摸过骨龄,那时师兄十三岁,身上只有一块刻着‘钟离’的铭牌。”
“他是钟离家的人?”
“是。”
“那为何会与狼群为伍?”
“不知。”
“后来也没有回过钟离家吗?”
“师兄说懒得回去。”
“……原来如此。”
孟婆娑吸溜一口面条,定定看着面前神色淡然的慕易。她觉得慕易师父捡徒弟可能专挑身世可怜的捡。掌门也是,慕易也是。
不对,慕易是她给送上门的。
蛇窟篇(三)
清早,并州府衙便派了一支衙役到这南门客栈来。
八个人贩子被铐上镣铐,被关着的十几个婴孩也坐上了返回并州的马车。孟婆娑一行收拾好包裹出门后,客栈大门立即被守在一旁的衙役贴上封条。
窗上的封条许是未贴牢靠,被风一刮刮开了半截。那凌空的半截封条便仿似一条尾巴一般迎风招展。
破败中更显萧瑟。
孟婆娑一行人也不打算在此处耽搁,当即徒步南下。
荒山中行进颇是缓慢,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也只能放弃御剑。好在树荫遮蔽、山涧潺潺,一路行来也不算劳累。
无情崖确乎是个悬崖,往崖下望去,只见水汽漫漫,竟瞧不清崖底景色。明明这崖也不算高。
“有妖气。”掌门闭目少顷,睁眼道……
孟婆娑探头看着脚底下一片白茫,略有些犹豫:“要下崖去看看吗?”
“下去呗,光在这儿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啊。”沈师临难得说出一句有道理的话。
孟婆娑被慕易带着,随着青城一行御剑落到崖底。
崖底水汽更为浓重,两人相隔一步竟只能互相看清楚个轮廓。明明耳畔也没有河流和瀑布的水声,那这些水汽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这种情况下极容易走散。孟婆娑站在原地,揪紧了旁侧慕易的袖摆,打算等水汽散开些再做打算。
耳畔是一片寂静。
她摇了摇慕易的袖子:“其他人在不在你旁边?”
下崖时她和慕易旁边都有人,可这一落地耳边竟是静得连人的呼吸声都没有了。
慕易默了片刻,反手握住她的手,力道微重,“他们都不见了。”
三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这无情崖底究竟藏着什么玄机?竟如此诡异。
“是阵法,这崖底全是阵法。”
慕易这话点醒了她。
崖底遍布阵法,想来他们刚落地时便已触动了阵法,许是传送之阵,又许是其他幻阵。他们还在原地,其他人可能已经不知被挪到了什么地方去。又或者说,被挪走的是他们。
可现在水汽障目,他们根本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知道。
“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孟婆娑捏了捏慕易的手,“我们肯定到了妖物的老巢。”
如此多的阵法,极耗Jing力与时间,绝非朝夕之功。若不是老巢,又何至于此般布局。防卫如此严密,这里很可能藏着令人意想不到的大秘密。
慕易没说话,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抽出了腰间佩剑。
长剑出鞘反射出冷淬寒光,握剑的手也不知使了什么秘法,几息间剑身便被炙烤得发红,剑身周围的水汽顷刻间便被蒸干。
孟婆娑大约知道他要干嘛。只是此时日头高悬,也不见这崖底水雾被驱散些许,想是这崖底水雾有什么奇特之处。
长剑离手,剑影四分。四道剑影分别掠往不同方向。
孟婆娑只听见四道剑身钉入树干的声音,下一刻慕易单手结印,便用灵力幻出一个罩子将两人罩了起来。
孟婆娑有些惊讶,她先前以为慕易是打算将这崖底水汽烤干,现在看阵仗好像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啊。
“你这是要干嘛?”
慕易声音平静:“毁阵。”
他这话音刚落,二人周围猛地火光大盛。熊熊火焰不仅将水汽瞬间蒸干,更是横扫草木,以摧枯拉朽之势荡平这崖底一切的可燃之物!
孟婆娑缩在罩子里,瞧着外围一片火海,几簇火舌跳动竟与她不过几寸之隔。
是了,她险些忘了,慕易出手一直是简单蛮横的作风。
这崖底下不见符箓,亦未有灵力妖力波动,不难推测此地所成阵法皆是依赖天地之相。将成阵媒介给毁个一干二净,无疑是最简单的做法。
等了约莫有两刻钟,周围火势终于渐渐变弱。
慕易两指微动,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