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挤在一起的人,默默和他隔开了十公分。
车内空间仿佛无中生有,傅忱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那么挤。空气有些许流通,傅忱头晕眼涨,不知该松口气还是难堪。
他心里默默把这笔帐记在了陆浅衫头上。
等他抓到她的……
……
再一小时后,大巴在村口停下。
傅忱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西装外套扔了。铮亮的皮鞋上面至少印着至少五种布鞋的纹路,傅忱盯着它三秒,极力压制把鞋一块儿扔的念头。
这里大多是自建小楼,傅忱拿着陆浅衫的照片一家一家问过去,最后有个大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下,道:“这不是衫衫吗?读书老厉害了……”
她仰头看了一眼傅忱,道:“都不像我们这山里的,你也是城里来的吧?”
傅忱一听有戏,心跳不可抑制地快了起来。他的女朋友,
不过,接下来一句话,把傅忱打入十八层地狱。
“她们全家都搬走了,陆单找到了一家店接手,北边做生意去了……”
大姐乡音严重,傅忱重复一遍:“浅衫也跟着走了吗?”
“对啊,说不回来了。”大姐低头编草笼子,过了一会儿见傅忱愣愣地回不过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到底见傅忱是个外乡人,没有多嘴。
不回来了……
不回……
傅忱那是从小锦衣玉食,天价书墨堆起来的贵公子,一路颠簸狼狈,依然怀着一腔希望而来,此刻被几句话击得溃不成军。
他走出院门,如行尸走rou一般,拐弯的时候,身上的肌rou突然绷紧,汗shi的衬衫被山风一吹显露出分明的纹理。
“嘭!”傅忱一拳砸在裸露的砖墙上,暗红的血渍渗入泥粉,他却感觉不到疼一般,只悄悄红了眼角。
陆浅衫,你狠。
这边的动静引得一个小孩出门来看,头一伸看见一个人顺着墙壁颓废地滑下,吓得立马缩了回去。
“尉迟,找辆车过来,看定位。”傅忱拳头留着血,给尉迟发短信。
那边静了片刻,大呼小叫起来:“你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停止你的联想,快点。”
“好咧,你等着。”
傅忱挠了把墙,自己觉得呆着也没什么意思,还引起小孩围观了。小孩子对陌生人的存在都很敏感,傅忱怕自己被误以为人贩子,干脆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着。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傅忱完全走进山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迎面一伙人骑着摩托车擦肩而过。
傅忱愣了一下,手机没了。
“……”
刚才尉迟说来接他的车牌号是啥来着?
记性再高,抵不住心情不佳没认真看。
关系再好,电话存手机里一个没背。
傅忱无语地拍了拍手,幸好他脸皮厚,路上看见一辆拦一辆,可惜他拳头上全是血,总共没遇见几辆车,更没人愿意停。
最后有个仗义大兄弟愿意借他手机打个电话。
傅忱唯一记得就是家里的电话,但是干了这么丢人的事,家里的电话是不能打的,免得她们着急。
那就……110吧。
傅忱在山道上坐了两小时,思考人生。
人民警察办事比尉迟靠谱,警车比专车来得快。
最后那伙游手好闲、见傅忱手机贵临时起意的小伙是被警察抓到了。傅忱懒得在留在伤心地处理事,一撒手没管就坐飞机回去了。
……
傅忱忽略他吐了这一段没说,堂堂傅老师,怎么能因为一碗泡面吐了呢?
陆浅衫想象了一下,荒山野林的,傅忱手机被抢一个人站路边拦车的情景,她家傅老师怎么吃了这么多苦。
“对不起。”
傅忱:“我来这一路想了很多,是我不好,我没关心过你的家庭。两年前我对婚姻的本质的认识还不够,光想着怎么哄你领证,没考虑别的阻挠因素。”
“不是……你很好。”
“最可笑的是,跟你结婚了我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直到最近这些事发生……”傅忱拿了块黄土把血迹抹了,“过去一笔勾销,陆浅衫要做我最美的新娘。”
陆浅衫声音闷闷地:“最高级?”
“那当然——”傅忱及时醒悟,“口误,你要做我唯一的新娘。”
“不新了吧……”他们结婚也几个月了。
怎么就不新了,洞房都还没呢。傅忱意见很大:“回去我们办婚礼好不好?”
陆浅衫心动了下,脑补到傅忱从陆单手里接过她的手的一幕,突然觉得这婚礼还是不办的好。
“我没有父母到场。”
傅忱考虑周到:“到时候请李叔牵着你的手,放进我掌心。”
“李叔?可以吗?”陆浅衫心一动,李叔给她医疗费,让她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