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院中追赶起来?
南烟起身朝那离去的二人看去,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无事,两人打闹而已。”
周时生垂下眼睑。
南烟见周时生避而不谈,也不追究,只待之后问席秀便是。
她今日邀俞宛清出游,一为见冯希臣,二则是借冯希臣逼周时生出面,如今两人闲谈多时,南烟终是问道:“周时生,你有我父亲消息了吗?”
“别撒谎。”
南烟提醒道。
“有。”
周时生道:“我的人已得知他的下落在追拿他,若无意外,再有一阵时日便能将他抓获,届时问出你母亲的下落。”
南烟看着周时生,眼神有些落寞的空洞,她低声道:“好,我等着。”
上次去贺来酒馆,从癞子口中得到从徐氏嘴里套出的消息以及此前南安迥异的神情,南烟已大致猜晓母亲或已不在。
周时生曾说过他一直在找母亲的下落,他年少行事被束,不好大动干戈的寻人,近两年他逐渐展开手脚,若以他的能力仍未找到母亲,这其实不是什么好消息。
活人总能留下许多踪迹,死人却不然。
南烟想到母亲留给她的那两卷地图,心里微微发紧。
她如今一举一动周时生皆知晓,冯希臣亦暗中让人看着她,但这两卷地图却只她与席秀知晓,且为避免被人察觉,她将东西藏在了孟养的墓地旁。
周时生不坦诚相待,南烟也不必事事依附于他,也得有自己的秘密。
方才若她未强调不要撒谎,看他那样子,似乎不想说出南易的真实情况。
南烟不喜周时生有事瞒她,但她也深知她没有资格令他如何做事,只是打探道:“你此前说冯希臣特别是为何?他可否知晓府中的内应是你安插的,还有我知晓如今朝中党派之争严重,你既在他府上安插内应,那他可是周承毅的人?”
周时生迟疑。
南烟道:“你若不说便算了。”
这段时日,南烟不曾主动告诉周时生南安所犯之事,周时生不告知他在一些事上的安排这也自然。
“南烟。”
这时,周时生突然起身,道:“我过段时间来看你。”
嗯,过段时间来看你,得空了来这弹一曲,今日若是南烟不设计相逼,这人怕是要一直躲着她?
南烟如今觉得她像是周时生养在外面的外室,于是挥手赶他,“走吧。”
周时生捧着装满莲子的荷叶转身离去,南烟提醒,“你的琴。”
这古琴质地极好,即便是相府,也必不会随意摆放在这处。南烟此前未曾见得,那应当是周时生带来的。
他来此带一把琴,难道是专为她弹奏一曲凤求凰。南烟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她先拿莲子塞了他一嘴,不然她是真的担心这人嘴里吐出什么话吓着她。
☆、第七十九章
周时生闻言回身看了眼古琴, 微微颔首, 便有侍从捧着琴盒出现, 将古琴小心翼翼的装入琴盒中带走。
他走时, 小灰欲起身相送, 粗大匀称的狗尾摇的十分欢快。
周时生回身朝小灰看去, 随即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它脖颈间被它弄歪的大红花摆正。
南烟看着,有些好笑的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周时生看了南烟一眼, 神情严肃道:“正衣冠。”
南烟闻言瞬间笑了起来, 周时生亦缓缓笑了开来。他起身朝小灰下了一个指令, 令它蹲坐在地目送即可, 不必亲自相送。
南烟看着一人一狗互动,待周时生离去,立即恶趣味的将小灰脖颈间的大红花扯的歪歪斜斜,要掉不掉的样子。
他走后不久, 席秀得了自由跑来见南烟。
南烟问席秀可会水,得知她会水后令她在一旁看着, 她则打算再次跳入木船去摘些鲜嫩的莲蓬, 如今若再不摘,恐要再等上一年才能吃的着了。
席秀主动代替南烟跳入木船中, 道:“南烟, 你在岸上等着便好, 我替你摘。”
南烟颔首。
…
因周时生求娶南烟,因此他在相府行走也未多避嫌,只是观相府正门人多, 照旧从侧门离去。
李常洛送别周时生,见他手中捧着荷叶,里面装着干净清香的莲子,则上前道:“殿下,奴才来拿吧。”
“不必。”
周时生垂眸看着荷叶中圆滚滚的绿色莲子,眸中多了一层柔意。
这时,李常洛不合时宜的问道:“殿下方才可有告知南烟姑娘天子赐婚一事?”
因着周时生做主未让南烟亲自接旨,因此李常洛只道周时生是亲自前来告知,哪知周时生脚步微顿,却是应道:“未曾。”
未曾告知?
李常洛抬头看了眼天上未散的日光,觉得这光有些烈,晒的他头脑发昏。
殿下为何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