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下去,只待静候消息便是。
天子执笔批阅奏折,心中却不如往日平静。
南方的战事是他所期待的,如今终于等到合适的时机本应高兴,只他心中一直回荡着方才周时生所说的一句话。
天子也曾年少,被人爱过,只他薄待了那名深爱他的女子,那人是周时生母妃。如今,周时生似乎与他母亲一般重情。
思及此处,天子想到前段时日与周承毅的谈话,这个长子似乎亦为情所累……
“皇上。”
春信在一旁轻声道,目光落在前来禀报的小太监身上。
天子搁笔,道:“何事?”
“贵妃娘娘来了。”
后宫中封位贵妃的有三人,如今时常候在君侧的只王钰秀一人。
天子神色稍缓,他懒散的仰靠在椅背上,道:“让她进来吧。”
王钰秀亲手捧着羹汤缓步走入御书房,天子见着,道:“可是又做了莲藕汤?怎的不交给身边宫人捧着。”
“我怕她们走路不当,将汤给洒了。”
王钰秀郑重道。
天子闻言笑了起来,戏谑道:“她们行事可比你稳重多了,我看着汤交于你不若交给她们安稳。”
“皇上又取笑臣妾。”
王钰秀似乎有些羞恼,挑眉瞪了天子一眼。
她这般看去,倒是与少女毫无二致,平日里温雅谦和,但只肖稍稍逗弄,却能将她的真性子激出来。
天子伸手揽住王钰秀腰肢,见她面貌年轻,心里有些感叹。
他是真的挺喜欢王钰秀,但也因此对她没有子嗣一事十分遗憾,只这怪不得王钰秀,是他的身体原因。
当年王钰秀初入宫,也曾怀过一胎,但未几月便小产,那时天子着人彻查,查来查去源头却在他身上。
当夜天子留宿王钰秀房中,入睡前,白日里春信令人打探的其中一事已有了结果。
因炳南烟身为盛和村人,盛和村离长安城路途遥远,要打探到她的确切消息需得令人去盛和村一趟,因此暂未有结果传回。
而俞宛清与冯希白一事,因着周时生南下路途中有天子安插进去的内应,因此倒是十分容易查出结果。
周时生南下遇刺,起因乃是俞宛清与冯希白暗中通信却被人截获,因此将周时生南下路径泄露,季仲才会责令冯希白半路返回。
这事十分重大本应令人彻查,但若将事情公开审理,必定会累及俞宛清、冯希白两人名声。因此周时生看在俞相的面子上未将此事上报,只是暗中处理。
因着这道缘故,俞相欠周时生一个人情,因此才会爽快的答应认那女子为义女之事。
而从那内应口中亦得出炳南烟这姑娘的消息,似乎是说这二人已有过肌肤之亲。
天子闻言,心中对周时生与俞相两人关系的防备松懈下来,他不在插手此事,反身入了房间。
房内
王钰秀正在宫女的协助下取下头上繁复的钗环,见天子回来,笑道:“如今夜深了都还有事处理,当个皇上可真是累啊。”
她此言有些过了,天子却不生气,他只是安静的看着卸去钗环变得清丽朴素的王钰秀。
这样的王钰秀让天子想起了另一个相貌清丽的女人,那女人有些结巴,胆子也不大,但不若王钰秀安分。那个女人做出的事几乎将天子逼至死路,差点再无回旋余地。
天子垂下眼睑,未回应王钰秀的刻意取笑,缓步走了上去轻轻揽着她肩头,屏退身旁宫人,道:“夜深了,睡罢。”
王钰秀敏锐的察觉身旁男人心情不好,只道是方才那通传带来的消息不好,因此柔顺的再未发话,只是与他一道朝床榻走去。
……
相府
南烟立在湖泊旁打水漂,盛和村多湖,她时常远远的见着李晃和癞子带着狗蛋打水漂。那时她极其惧水,并不与他们一道,只远远观望。
自从那夜她被周时生拉入水中,她已不若此前惧水,每日洗漱时总会将头埋入水中,如今虽还不会水,但已学会换气。
“第四块…第五块…”
南烟将最后一块石子扔完,掸了掸手上的灰尘。
周时生已有五日未来见她,这可有些奇怪啊。
“李常洛。”
“南烟姑娘,何事?”
李常洛从暗处走出,恭敬道。
“你家殿下近来在做什么啊?”
“殿下所行之事与朝政相关……”
“算了,当我没问。”
南烟走向他,“我想知道你们可抓住南易?”
李常洛垂下头去,“奴才不知。”
“唉,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蹲在一旁玩水的席秀笑道,“一问三不知,那你知道什么。”
话落,她起身去拉南烟的手,“南烟,我们去街上玩吧,今日天气甚好?”
她一味傻笑,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