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
她是要打人了!
前排的司机叔叔从内后视镜里瞥见了她怒不可遏的模样,用靓腚想想都能想到是小情侣吵架,女方苦苦哀求男方装死不应。
他叹了口气,对着后视镜里的陆枝枝说:“小姐,您这样打电话念他呀,是念不到的。”
熟悉的沪普。
陆枝枝挠了挠后脑勺,寻思琢磨着怕不是遇到了什么世外高人那么懂男女之情?
她不禁挑眉,“那要怎么问?”
“怀柔造伐?”司机叔叔很有文化,“《中庸》有言,‘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怀诸侯也,柔远人也。’”
“要俘虏一个男人的心呀就要和他好好说话,你看看我家里那个母老虎,我的天我天天晚上在外边跑车都不敢回去了呀,一回去就骂人不回去就打电话吼人的,我实在受不了了呀。”
司机叔叔苦口婆心,“你呀,要这样优雅,从容,大方,不卑不亢。”
陆枝枝懵逼,“又要不卑不亢,又要优雅?嫦娥下凡都做不到吧?”
“谁说的,我这意思是坚柔并进!”司机叔叔说,“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不要骂他,要说点好听的话,然后一点一点发作,彻底击溃。”
“人就俩耳朵呀,要是一上来就骂人吼人谁受得了哇……”
陆枝枝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一面感叹司机叔叔简直就是妇女之友一面在心里暗暗Cao练,想一会小试牛刀。
哼哼。
程礼,你一会别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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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枝枝高中有不少同学就读于X大,她随便问问就知晓到法学院的学生一般住在哪个宿舍。
她在楼下站着,像个僵硬的冰雕一样。
一待就是二十分钟。
还没来?
刚刚宿管阿姨不说了刚半个小时里就没一个学生回来的吗?
他还真躲着她了?
该死。
躲她干嘛????她有这么凶吗?
陆枝枝环抱双臂,有点发冷似的搓了搓双臂,密密的鸡皮疙瘩冒起,她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上海晚上风大,大到32℃的晚上都能给人吹到室内8℃,冷到爆炸。
更别提现在才是六月多了。
她吸了吸鼻子,发条短信给他。
-你真不来是吧?
-不来我就站你们寝室一直等着,如果你想看着我感冒,傻乎乎地一直等你你就别回来。
-千万别啊!我告诉你……
看着她可爱略带孩子气的碎碎念,程礼不由得笑出声。
其实他早就到了,只不过从凉亭那边过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家寝室门口就不敢过去了。
她周围似乎画了一道雷池,他一进去就会淹死。
他不要。
-你回去,没必要为了我感冒。
-谁为了你啊?你清醒点。
-那你为了谁?
-……我想感冒行了吧?
-ok,那你就感着吧。
-?程礼!
程礼的脸上勾出一抹笑意。
这是他这五年来笑得最真挚的一次。
没有客套,没有利益,只是为了她可爱的剁脚。
太可爱了。
凉亭背后又走来一行人,他们都是程礼的室友,刚从外边吃完哥老官回来,看着程礼正在树荫里傻乎乎的发笑,还以为这小子是中蛊还是干嘛,大声地叫了一句:“程礼!”
陆枝枝循声望去。
“你在这儿干嘛啊!”阿冲大笑着给他一杵炮,“来迎接爸爸们啊?”
“你小声点!”程礼看着她怒气冲冲地走来,彻底明白自己被这帮孙子害惨了,拧了拧眉毛,径直向前。
“诶阿礼,我去!你咋这么对爸爸呢……”
“嘘!阿冲你瞎啦!”龙初赶紧拉回近视到眼瞎的阿冲,一脸神秘地指着前面,“看!有妹子!”
“谁的妹子?”阿冲挑眉,“你的?”
“我的妹子我还让程礼上去?你脑子被猪啃了?”
“诶!敢骂爸爸了是吧臭小子……”
“嘘嘘!安静!”龙初好奇到口水都要滴出来了,“看戏!”
“好啊!你……”陆枝枝说了一半就闭嘴了。
优雅,对优雅。
她要优雅呵呵。
“你晚上好啊程礼!”陆枝枝面带笑意,一脸明媚地看着程礼,紧闭的牙齿却出卖她现在有多愤怒。
程礼吓了下,皱眉,“真病了?”
“你才……”陆枝枝咽了咽,“你才华横溢。”
“啥?”
“来谈谈吧。”陆枝枝微笑,指着那边的凉亭说,“坐那儿说。”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