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黄特却心软了。
或许是见他着急,他才松了点口,“可能去找丁花了。”
“找丁花?”程礼恍然大悟,心内暗自大喊一声“不好”便道了声谢迅速挂断电话。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跳跃在桥上的烟火,一点点地湮灭光亮。
雾蒙蒙的天被罩上一层薄膜,光线半点渗透不入。
西城桦江上的桥在维修,不许人家。
害怕人出事故,还在离桥四五十来米的地方就开始标点“此处施工,禁止通行!”
丁花站在桥上,和顾阳正说着话,底下不远处,还有一双眼。
她监听了陆枝枝的电话。
“顾阳,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丁花揪着顾阳的衣领,尽可能保持冷静,“你特么到底娶不娶我?”
丁花的脸已经微微发青,半边高起的眼球被纱布包裹,她爸她妈问她怎么了,她却含糊其辞,随便说了个“摔跟头了”就搪塞过去。
她爸她妈倒也还真信,毕竟平时工作忙,也确实没时间再花更多的心思在她身上。
而且,事实上是,她确实摔了个跟斗。
还摔了个狗吃屎。
即便被顾阳打得鼻青脸肿,她也不害怕顾阳。
相反,还越陷越深。
她曾经在日记里写过:
“我爱顾阳,爱他挥舞拳头的样子,爱他漂亮不拘一格的样子,爱他潇洒,爱他勇猛,爱他在床上毫不餍足地宠我……”
顾阳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脸,不爽地把烟吐在她的脸上,“大姐要我跟你说几百遍?你说这小孩是我的也要拿点证据出来好不好?你这么空口无凭的说这小孩是我的我凭什么相信?”
“15周。”丁花说,“我问过医生了。”
“怀孕最短十五周就可以验DNA了。”丁花得意洋洋地说,“顾阳到时候你就可以知道我肚子里的小孩到底是不是你的了。”
顾阳手指间的烟,明显抖落一沓滚烫烟灰。
“我要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丁花抱紧顾阳的腰肢,“顾阳!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从小就爱你!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我真的是chu啊!我要把我整个人给你!不管你……”
“打住。”顾阳挑眉,揪着她的后领把她拉远开去,“陆枝枝,我看你是彻底疯了。”
话说到半截,他就突然打住。
丁花也一脸错愕地盯着他。
她眼一横,放射出极为危险的凶光,“你说什么?”
“你刚刚叫我什么?”
“……”
妈的。
他不爽的撤开几步,自嘲是不是思念成疾犯病了。
桥下不远处的那道暗光也冷漠下来。
季洁在想。
她陆枝枝到底凭什么?
凭什么能有这么多人喜欢她??
“顾阳!你刚刚叫我什么!有种你再叫一遍!”丁花疯了一样地抓住顾阳不断摇晃,顾阳开始还配合她摇了两下,但马上就开始不耐烦地伸手一把丢开她。
“你还有完没完。”顾阳理了理衣领,冷着眼决绝地告诉丁花,“我最后告诉你一遍,丁花。”
“这孩子,不管是不是我的,我都不要。咱俩之间不过就是炮友,你何必这么入戏?你特么有这时间纠缠我,都可以好好学习报考点什么艺术学院进修进修直接出道了。”
“顾阳!你居然跟我说这种话!”丁花逼近他,满脸是泪,shi润苍老的眼眶红得发紫,连太阳xue处的青筋都暴躁地跳动,“你不怕我一会从这条河上跳下去吗!”
“要跳就跳。”顾阳的脸上没有一点温暖的意味,“随便你。”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丁花痛苦狰狞的微笑在空气中颤抖得不像样,姣好的眉眼拧成一团丑陋的麻花,悲戚的嘴角也随着鸟叫声一点点向下延展,直到皱缩的下巴。
灰羽的鸟,在雾中啼哭,光洁的羽毛在shi润里颤抖,也在朦胧里消失。
一滩稀疏灰白的鸟粪坠进天空。
丁花扪住心口,绝望的面向徐徐缓动的流水,脚尖已经踮起,整个身子都像鸟一样腾空。
可顾阳还是没回过头来看一眼,还自顾自的和朋友打着电话约定一会吃牛rou面。
远处奔来一具身体。
“花花!”这熟悉的声音让桥上桥下的三个人纷纷不约而同的回头,陆枝枝在沥青路上疯跑,脸颊也被风割得发紫。
她跑过来害怕的一把抱住丁花。
“花花!呜呜呜……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她紧紧的抱住丁花,不断挏摇着丁花冰冷的身体,伤心的哭喊,“花花!你怎么这么傻?”
“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跟说!你还把我当成你的朋友么!”
“你忘了吗?我们是穿一条裤子的长大的好朋友啊,你有什么烦恼……”
“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