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大件,她又给张满仓一家每人买了一套衣服,还有罐头、麦ruJing、红糖、nai糖、糕点,看她买这么多东西,在大街路边看着牛车等她的张小顺挠挠脑袋说:“你咋买这么多东西,我们家人都不好意思收。”
他能这样说,沈溪对他很有好感。
赶着牛车拉着这些东西返回大榆树生产队,看到的社员都羡慕坏了,本来这几个大件都拿苫布盖着,他们非要让张小顺停车,把苫布揭开,围着这几样东西看个不停。
虽然已经是七七年,可在这样的小村子,谁家买了自行车带来的轰动效果就跟九十年代买私家车差不多。
更何况不只有自行车,还有缝纫机跟收音机。
这下张满仓家阔气了,一下什么都有了。
他们都说张满仓捡回来的小闺女出息了,给他们家买这么多东西来。
张满仓运气也太好了。
自然也有人说沈溪长得像林知瑾,现在四五十岁的人都跟林知瑾是同龄人,觉得沈溪像林知瑾并不奇怪。
于是就有人告诉他们沈溪就是林知瑾的闺女。
沈溪想他们肯定是从张满仓那儿听去的,这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而且她要领回家里留下来的宅基地跟破房子,大家总会知道她是林家后代。
不出所料,社员们都很惊讶。
正在上工的葛春花跟正安排人清理钉螺跟粪便的张满仓也被人叫回来了,就连张小顺的媳妇也从地里赶了回来。
张满仓跟葛春花两口子不住地说:“你说你给买这些东西干啥,花那么多钱我都过意不去。”
沈溪笑道:“除了治疗血吸虫病,我也没什么能给你们做的,买点东西应该的。”
且不说养育之恩,就说张满仓当了十几年大队长,他肯定能保住林家的房子,要是换了别人当大队长,说不定房子早被人占了。
沈溪对这家人充满感激。
现在还没改革开放,凭借她的一己之力也改变不了这里的穷困面貌,她确实做不了什么。
而且其实张满仓家条件还是不错的,张满仓自己是大队长,张小顺在乡农机站上班,也是个不错的工作。
这一家子的生活跟别人家比,还是好的。
张小顺媳妇特别高兴,把三样东西看了又看,喜滋滋地说:“我结婚都没这几样东西,现在可配齐了。”
他们又赶着牛车往回走,社员们还依依不舍,一边跟着车走一边羡慕不已地议论。
到了大门口,刚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抬下来,正要往院子里抬,突然一个妇女拨开人群,一下扑到缝纫机上,摸了又摸,扭头对沈溪说:“小溪,这些东西没我的份儿吗?”
沈溪有点懵。
你谁呀,为什么要有你的份儿。
葛春花嫌弃地说:“李二娥,你别碍事,我们要把缝纫机搬进去了。”
李二娥不接她的话,反而对沈溪说:“小溪,你还记得我不,当时你叫我大伯娘,我总看着你呢,你小时候跟我家小草一块儿,我一块看俩。”
沈溪想她就是火亮的妈,是张满仓的大嫂,两家人关系一般。
李二娥说了一通沈溪三岁之前的事情,还说自己看俩娃有多辛苦,她说:“葛春花自己又是怀孕又是生娃,哪有时间带你,还不都是我看着你。”
说着说着她就指责起沈溪:“你说你多没良心啊,大包小包东西往老二家拎,还买了三大件,就没见你孝敬我。”
她这话不是嗔怪,是抱怨,是责备。
沈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按她前面铺垫那么一大篇话,确实应该拿东西去她家看看。
可自行车什么的就算了吧。
葛春花真正养育过她,都没说那么多表功劳的话,这人倒是说了一大堆。
张满仓家人口也不多,老两口,小两口跟俩娃就六口人,沈溪觉得就对他们一家人好就行了。
张满仓还有两个兄弟,他们当时未分家,只是一块生活而已,按张满仓的说法,林知瑾有给他们抚养费和口粮,其实沈溪并未吃他们家粮食。
沈溪觉得这恩情记到张满仓一家身上就行。
短短时间,沈溪想了一大通,她敷衍李二娥说:“下次一定去你家看看。”
对方话音刻薄:“下次,你咋就能支到下次,下次还不知道你啥时候来呢。”
葛春花对李二娥说:“你说这么多好像你有多大功劳似的,你也不过看过小溪一两次,至于表功嘛!你也好意思腆着脸要东西,赶紧离开这儿。”
她又拉着沈溪的手说:“小溪,你别听她的。走,咱们进屋。”
李二娥不依不饶,就要过来拉沈溪。这时,有个陌生声音高声说:“李二娥,你要不说这事儿我都快忘了,当初不是小溪掉河里的吧,是你给故意让她去河里捞手绢,她才掉进去,眼看着她被河水冲走,你也没去救,我当时站远处山坡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心坏透了,现在看人家出息了,就想要人家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