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她要带着曲波在众神殿演出。
神墟山没有黑暗,只有无尽的光明,无尽的白昼。
不管有没有黑夜,生灵都是要休息的,曲凌太困了,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渐渐的睡着了。
朦胧中,她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在一个漆黑的深海中,周围星光点点。
星光中,她看到了曲波重新绽放了笑颜,她笑着说:“姐姐,好好演奏,小波希望姐姐站在众神殿,让众神都听到姐姐的声音,听到姐姐最美的歌声……姐姐不能被小波拖累,姐姐,小波……”
曲凌慢慢转醒,她的脑中如被侵蚀一般,有着很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这些记忆,是曲波的?
曲凌意识到了什么,抱着头,大哭起来,嘶声裂肺的喊着:“小波,你不能这样做,不能,你快出来,快出来;没有了你,在空荡荡的乐库,我要如何度过漫漫白昼;小波,我不要登神,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曲凌的脑中回荡着微弱的声音:“姐姐,曲波很开心来到这个世上,有姐姐陪着爱护着;可是,曲波不能太任性,曲波不能一直占据姐姐的灵魄,曲波不能在给姐姐添麻烦了,曲波只想要姐姐以最好的姿态在众神殿演奏。没有了灵魄的妖,是不能进入众神殿的,在众神殿的入口处就会被当成死尸打入地狱。姐姐,曲波不能再任性了。”
曲凌已经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低声低泣道:“傻瓜,双生琵琶本来就是一个三魂一个六魄;姐姐的三魂又怎么不能是你的呢?你爱的那个人,是乐神吧!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那么爱他,难道你不想在众神殿演奏给他听吗?小波,你出来,姐姐把三魂给你,你去看看他。”
“乐生……”曲波的声音很小,却带着几许缠绵和决绝:“是我对不起他,他……罢了罢了,曲波怎能再给别人添麻烦;姐姐,好好的演奏,去实现你的梦想吧。小波,一直一直都和姐姐在一起……在一起呢……”
曲凌已经泣不成语,只是喃喃的自言自语:“傻瓜,傻瓜……为了渡我灵气,你已不能走动,只能坐于琵琶上飘行;现在为了让我进入众神殿,你又选择抹灭自己;傻瓜,从我们开始修行,你都想好了吧。明明我才是姐姐,为什么都是你为我着想;傻瓜,傻瓜,你为什么从来不问问我的意愿,去众神殿演奏纵然是我的梦想,可是,我毕生的愿望是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啊,看着你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也找到我的幸福,我们都可以幸福……”
曲凌也爱着像光芒一样的乐神,可是她知道曲波爱乐神深入骨髓。
她不明白,一个人明明那么爱另一个人,怎么就舍得离开呢?
她不明白曲波为什么会抛下乐神成全她的愿望。
她只知道,她要去众神殿演奏。
从此后,有很多神明都说,乐库总会飘起歌声,如泣如诉,浓的化不开的幽怨带着入骨的思念,让人听了如痴如醉。
没有任何神明或生灵察觉到,每天,乐神都会站在高高的云端,望向小小的乐库,听那极致缠绵的乐曲。
众神殿的乐灵演奏日,终于来临了。
这一日,整个神墟山的禁锢咒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多么卑微的生灵都可以去自己想想去的任何地方,可以走出自己狭小的空间,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
神墟山有多大?
没有人说的清。
据说,神墟山是盘古涅槃坐化之地,盘古一念有多大,神墟山就有多大。
没有知道,这一场亘古未有的乐灵演奏是为了什么?
真的是神悲悯世人,所以要提倡众生平等了吗?
满眼望去,各种各样的生灵,神墟山所有能化形的生灵都来了……
真的是从未有过的景象。
只是,这些生灵有一点一模一样,他们在神墟山中,都是最卑微的存在。
虽然卑微,他们却有着遥不可及的梦想,希望在神墟山被创世神认可,成为和众神一样的存在,他们满怀着希望,满怀着对创世神的感恩和敬畏。
众神殿的辉煌灿烂,七彩斑斓,连最华丽的言语都无法形容它的宏伟和壮丽。
这是创世神神识寄宿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一切生灵最初的开始。
天地浩大,每个生灵的最初都是盘古的躯体所化,对着创世神的神识,带着深深的敬畏。
乐灵开始演奏,七彩花瓣殿中纷落,妖娆的舞姿在空中翩翩起飞跃。
最高的王座之上一团七彩之光闪闪发光,高贵的神明分列两旁。
英俊非凡的太阳十神君坐在盘古神识的左右手边,这里的一切,都像梦境一般绚丽多彩。
曲凌坐在琵琶上,带着面纱,看着淡漠的乐神,他是在乐库相逢的那个乐神吗?
为什么感觉他那么冷漠,那么遥不可及,那么的陌生和让人畏惧。
曲凌摇摇头,不去想那么多,只要演奏出最好的水平,让众神认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