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凝看着她的两个儿子,心中抱着离别的惆怅,今日一别,何时再见俱不可知。好在两个孩子都还算是好好地长大,如今一个更是成了全天下最有权势之人,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望着外面的天空,慢慢地饮下手中的这杯酒,祈愿自己明日一切皆顺利,从此天高海阔。
黄凝知道摇红有利用自己的成份,但如果没有摇红,她是根本不敢想她还能有跳出牢笼的一天。摇红让她做的事,从黄凝本心她也是愿意的,厉云这个毒瘤,不知什么时候又要发疯,能除掉还是除掉的好。
她不是不紧张,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的黄凝,与年轻时手上就沾过血的摇红不同,但人都有第一次,推动着黄凝做成此谋事的是她的亲人,只要厉云没了,大家从此就不用再提心吊胆,都能安心了。
至于阿纯与阿平,虽知他们都已长大不再需要父亲,但黄凝还是觉得无法面对他们,好在事成后,她就会离开,无法面对那就不面对了。
孩子们长大了,也不再需要她了,这些年她都是为他们而活,只在阿平刚出生那一个月内出现过逃避的念头,可也只是一个月,她出了月子后,依然做到了一个母亲能做到的所有,从没有把她与厉云的龌龊,投射到孩子们身上一分。
作为母亲她问心无愧,而今他们大了,都找到了自己的位子,而黄凝的下半辈子也想为自己活一把。
四月初六,天气极好。厉云带着黄凝坐上了高驾马车。这辆马车异常宽大,人能在里面走动,内饰豪华繁琐,在里面与在殿中内室生活无异,用膳就寝皆自如。
就只有一个缺点,行程慢。但厉云并不在乎这个,如今他无事一身轻,是该享受生活的时候,这一路往东南而去的风景不错,四月天不冷不热,可以一边走一边游玩。
就这样明明一日的行程,却被厉云他们走了两日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与厉云的真轻松不同,黄凝全程紧张,她还不能被厉云看出来,这真是一项不好完成的事情,但想到日后的自由,黄凝没有什么做不到。
好在与厉云在宫中就开始周旋,她也有了些经验适应了不少,如今无外乎继续这样做就好。
“天黑之前,我们就可以到达,马永星会在洲外迎接,你不用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
黄凝笑道:“臣妾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唯愿以后的日子能够日日安心顺意。”
厉云道:“会的。我保你一生安心顺意。“
接着他又说:“你我皆已卸下身上包袱,从此我不再是皇上,你也不是皇后,你也不要再以臣妾自称了,一切都回归原点,像我们初识年月那样相处吧。”
黄凝答:“好。”
马车里开始传膳,这顿午膳过后,他们就要到达方隐洲了,从此再想出来难于上青天。
黄凝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慢慢地走向每日都有的汤水,如往常一样她要亲手给厉云盛上一碗。
第99章
皇宫中,新帝被眼前的景象惊住,马永星看着受伤不轻,可依然在硬撑着禀告:“皇上,请即刻派兵去寻太上皇与太后,玉佛堂内乱,方隐洲被牵连,我们损失惨重。”
“这都几日了,父皇与母后还没到洲上吗?”新帝一下子站了起来,急问。
马永星一口鲜血涌出,脏了大殿的地,他道:“臣污了圣上眼,”
皇上打断他:“说正事!”
马永星的声音像是破了的鼓,“没有,二圣没有到洲上,臣在外迎接,不想被两面夹击。”
“那个什么佛主竟敢对皇家出手,他要反了吗?”
“目前看不是这样的,佛主也自身难保。是佛主夫人篡权,反了佛主。”
心里急得要死,却不能抢圣上话的二皇子阿平,在听到玉佛堂内乱时,心急到无以复加,为父皇母后也为无亭。现在一听事关佛主夫人,他也不知是否应该放下些心来,夫人至少是无亭的亲母,应该不会伤害亲生女儿吧。
皇上:“玉佛堂的内乱由他们自己去平,为什么会牵连父皇母后?你从哪里来?路上没有他们的消息吗?”问完这些,也等不及马永星回答,皇上立时叫了人马,令沿途寻找。
二皇子这时表示:“圣上,臣弟愿往。”
皇上看着阿平,忽然想到,在此之前他刚刚得了消息,信王有可能已到了京都。两件事联系起来,皇上觉得之间必有联系,他道:“朕实在太过担心,已无心政事,还好目前朝中无大事,阿平就留下吧,朕亲自去寻找。”
阿平以己度人当然能理解圣上,是以,他没再言语,压下心中焦急,遵旨领命。
马永星受伤极重,想带队却是心有余力不足,他这一程跑回来报信全靠一口气撑着,如今皇上知道了太上皇的情况,他心中稍一泄劲,人就不成了,被宫中大夫诊治,能不能捡回一条命还未可知。
离方隐洲二十公里的地方,一辆显眼的高驾马车被弃在了这里。现下厉云与黄凝坐的马车由天兰驾着,并有Jing兵二十人左